…明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辛苦了。” 人影之四,萩原朔太郎,认真地开口道:“我非常憧憬凤晶子老师的作品,她的诗集饱受神与人的钟爱。而森……他,他竟然让年纪那么小的晶子老师的同位体上战场……简直不可饶恕。” “我无法原谅这样的罪行,即使假借着自由之名。” 人影之五,室生犀星,从长到拖地的袍子里伸出手,拍了拍萩原朔太郎的肩膀,萩原朔太郎受惊似的抖了一下,险些率先成为摔倒的那个。 “先前没有意识到问题,是我们这些作家的失职,太沉溺于玩乐,忘记这个世界究竟有多残酷怪异。” “……是啊,”堀辰雄轻声说道,“不能只是坐在原地等待问题被解决。不给人添麻烦,也要自己解决麻烦才行。” “司书把图书馆保护得太好了。她总是想把一切伤害隔绝在外。”萩原朔太郎垂着眼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因为是陌生的,未知的,不安全的世界,明明是图书馆年纪最小的那个……” 织田作之助缓缓放下望远镜:“原来你们的年纪都比她大。” 他还以为司书也是什么死而复生的神奇生物,或者活了很多年的奇人异士。都能死后转生了,永葆青春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这误会和外表无关,完全是成熟度的问题,新年时司书派发压岁钱,也没人觉得不好意思,实在是司书长辈光环太浓厚了。 沉默,再一次地…… “话说,司书的真实年龄,有人知道吗。” “秘密,就让它永远是秘密吧,咳咳咳咳。” “……” “那不重要,”【坂口安吾】击掌,“现在,我们先来讨论工作!” 大家默契地忽略了先前话题,挤挤挨挨地站成一团。 【坂口安吾】于是从衣兜掏出了张卷起来的打印蓝图:“这是港口黑手党主楼顶层的通风管道设计图……” “请等一下,”【中原中也】比出暂停的手势,“为什么你会有这玩意?” “不知道呢,晚饭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我怀里。” “你是向小精灵许愿了吗!!” “【中也】真有想象力,能在图书馆使用空间能力的不就只有尼古莱先生。” “所以这是那群毛子收集的……他们收集这玩意干嘛,算了当我没说。” “锵锵!我也有!”【梶井基次郎】说着,也抽出一份蓝图,手绘版本,“不过这份是【森先生】送的!” “所以森先生真的考虑过潜进去把人暗杀啊,图都画好了。” “看在夏目先生和夏目先生同位体的面子上,他和蔼地停留在了想的阶段。” “好完美的制图,不愧是森先生,标注严谨还写了备注。” 织田作之助沉默半晌,终究还是也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餐巾纸,上面的图案画得七扭八歪,还有可疑的大概属于晚餐蜜烧大虾的气息:“原来太宰鬼鬼祟祟塞给我的是手绘地图,吗?” 他很会带孩子的同位体看着那张纸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他只是猜出了其它人会提供地图,不想参加团建活动的你输人一筹,于是意思意思准备了张。” “原来如此,太宰是个贴心的孩子。” “或者以防万一,我们【太宰】抽出身参与活动,他却无法在现场宣示主权。” 织田作之助:“……孩子。话说,那位太宰君怎么样了?” “哭着喝多了去睡觉了。他很崇拜森先生,所以我们没带他。” “原来如此,是连同位体也会爱屋及乌的崇拜。” “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主要还是担心他行动的时候下死手,乃至顺手做成骨灰将人带走。” 觉得有趣于是顺道来看他们作死的魏尔伦:“你们以前真的是作家吗。” 当初装普通人路过演他也难以理喻地熟练。 “作家,应当是无赖放浪之徒;要敢于有不名誉的言行,敢于写无道背德的作品,做不到这一步,小说家就只有灭亡。”* “利一先生,你是不是顺便迫害了一把川端和太宰……” “在下没有。” “总之,那家伙想一出是一出,说不定还会提议在楼上漆森先生的家徽。” “嗯?漆家徽这个建议听起来不错,不如把我们图书馆的唔唔唔……” 在织田作之助“什么,成为作家乃至文豪要做到这一步?难怪你们都不介意我以前是杀手”,若有所思般的眼神里,室生犀星捂着萩原朔太郎的嘴,冷静地继续正题:“通风管道应该有人看管把守,不过岛崎先生有提醒我们他房间放着目标的头发,可以制成靶向药剂。” “岛崎先生手里为什么会有森,目标的头发啊,这是可以问的吗……”堀辰雄大受震撼。 “总之,先让目标睡着,然后我们再这样那样。” “小心一点不被发现是不是就不会被司书骂了。” “这个嘛,司书大概是不会为这位首领痛骂我们的。我们去偷噩梦药水的时候,芥川先生的态度就是表态。” “难道不是因为看到堀先生很伤心所以暗地里给我们开了后门……” “再开后门也不会把需要的药水成排放好不用打包都能带走,司书啊,就是嘴硬心软。” 司书对所谓大势力的态度接近放养。既然想要自由就别找我哭诉,不干涉内政当然只提供浅层合作。没有死亡就没有伤害,其他尘世俗务只会影响我炼成阵运转的速度。 但看到苦痛,她会忍不住伸手,遇到迷茫,她会一直向上求索。相比起掌握了非凡力量或是为了追求根源而变得冷酷疯狂的魔术师,她有着更接近人类的行事准则。 室生犀星不禁担忧起来:“他会不会拿这件事去威胁司书?” “森首领是个聪明人,所以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织田作之助虽然只在港口黑手党干了没几天,但无疑是在场最了解对方的人,“没有实质伤害,一切都发生在梦里,没有证据,更没有必要。” “而且,看你们的打算,好像不是打算只拿他一人开刀。” “没错,噩梦只是表层掩盖,我们打算借机侵入他的记忆,拿到一份名单。” 死亡军团。甚至它也只是一个开始,为此,他们还从远在东京的柳田国男那里获得了技术支持。 曾经,折口信夫最爱的弟子死于战争,而他别无选择。 如果说平白死在战场是悲哀的,无力的,死亡军团计划无疑是令人发指的酷刑。它让人失去尊严,失去人格,失去最后的自由,失去能称为人的一切。 人的价值究竟由什么组成,这似乎是个无解的谜题。为了完成作品?传承思想?还是留名千古,流芳百世?总之都由他人的评议。 因为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