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季时卿也放心了一些:“嗯,那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季时卿从季嘉家里出来后给曲栀打了个电话,说要去季钧那儿一趟,会稍晚回去。 季时卿来到季钧的别墅的时候,季钧正和自己的医生打完电话。 从最近的检查结果来看,他的癌细胞扩散的还是比较快的,建议开始准备化疗。 医生说一是不建议他疲劳,二是建议告诉家里人,让他们做好准备。 季钧觉得一旦开始化疗,很多事情就瞒不住了。 他看季时卿刚新婚,也不想突然打扰他,怕他多想。 所以今天借口让季时卿来一趟。 有些事还是要趁早趁他身体状态还好单独和他说清楚的。 季时卿送完球具之后想着婚后也一直没空和季钧坐下好好聊聊,他直接换了鞋,不疾不徐地走到茶桌旁。 果然,季钧已经泡好了茶,准备好了他的杯子。 两个人就是有一种默契。 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之前没有结婚的时候,季时卿只要一有空也会来找季钧喝茶。 其实比起父亲,季钧在很多时候更像是季时卿的人生导师。 不仅是学习工作还是生活做人上,季时卿其实很多都传承和延续了季钧的思想。 季钧闷闷地咳嗽了两声,看到季时卿,总是忍不住露出老父亲的欣慰:“怎么样,结婚后的生活都还好吧。” “嗯,很好,磨合得不错。” “你我还是很放心的,你的性格不像我,不容易惹人生气,栀栀的性格也不像你妈,不容易钻牛角尖,你们的婚姻一定会非常顺利幸福的。”季钧说到激动之处,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季时卿看他的咳嗽比之前严重不少,蹙眉担忧着问:“爸,你最近好像咳嗽严重了,要不我过几天陪你去医院看一下吧。” “没事,没事,”季钧强忍着要咳嗽的欲望,顺了顺自己的胸口说,“前段时间去看过,没关系的,医生就叫我少抽点烟。” 季时卿余光瞥了一眼桌上的烟灰缸,确实烟蒂确实比之前少一些了。 季钧算是个老烟枪了,几乎就是烟不离手,季时卿说过他很多次要他少抽点他都不听劝,最近估计是真的感觉身体每况愈下,所以才真的愿意戒烟。 不过季钧这种烟瘾这么大的人都愿意戒烟,看来他是真的自己意识到身体不行了。 季钧担心被季时卿识破,马上话锋一转说:“我啊,就是太累了,公司上上下下这么多事情都要我操心,时卿,爸决定把公司全交给你管理,准备退休咯。” 季钧故意用一种“终于解放了”的口吻说话。 季时卿马上拒绝:“爸,公司的事情我可以帮忙处理,但是决定权还是要您保留。” “不不,不,”季钧拼命摆手,“我真的觉得累了,公司管不动了,总有一天要给你的,你就让爸爸好好退休,每天打打球喝喝茶养养花休息休息吧。” 季时卿当然是不想夺权的,但是他又真的担心季钧操劳过度。 季时卿不知道如何拒绝,辗转说:“要不,我和姐商量一下,让她也来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季钧面露愁容,摇头说:“嘉嘉不行,她没有一个当领导者的能力。”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季钧语重心长地说,“你担心你妈那边多想吧,没关系的,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从季时卿有记忆以来,季钧和周玉就貌合神离。 其实他一直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进入了这个家庭,破坏了他两人的感情。 周玉虽然不放在嘴上明说,但是明里暗里对季时卿的态度,还有很偶尔季时卿偷听到的一些对话,都能感受到周玉对他的芥蒂之心。 他一直都很担心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影响了季家原来的安宁。 他总是步步为营,考虑到所有人的利益和情绪,除他自己。 季钧从小对他都像亲儿子一样,一开始他年纪小,周玉最多也只是对他有点提防之心。 随着他成年,季钧想让他挑公司的大梁,有意向把股份和管理给季时卿的时候,周玉终于无法再置之不理。 毕竟在她的眼里,季时卿这个白眼狼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要夺季家的财产。 季钧决定让季时卿处理公司事物的那段时间周玉和季钧天天吵架。 季时卿知道,如果自己同意了季钧的安排,就触碰了周玉的底线。 但如果不同意,又枉费了季钧的一片苦心。 那段时间季钧知道周玉一直在给季时卿脸色,所以终于两个人连貌合神离都懒得演了。 两个人直接闹崩了,分了家。 虽然没有真的离婚,但季钧把除了公司以外所有的资产都留给了周玉,希望这样就能堵住周玉的嘴,平复她。 他也一直以为是因为这样,周玉之后才没有再反对。 不过只有季时卿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那天晚上,周玉独自找到季时卿,威逼利诱他不许结婚留后,逼迫他保证没有半点非分之心,让他后半辈子勤勤恳恳为季家卖命,以后所有的资产全部留给季嘉。 那时候的季时卿其实也没有选择。 并且在他的思想里,他的存在本来就应该为季家卖命,他赚的每一分钱也都应该是季家的。 周玉提的要求,也不算是无理取闹。 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其实答应的时候他并没有二心,只是他没有想到在未来的人生里,出现了一个影响他思想的人。 他改变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现在,他的处境和想法不同了。 他无法再像当初答应周玉那样,一心只为了季家着想。 现在他要为了自己着想,为了曲栀着想。 他现在手上拥有的,其实都是名正言顺的归他所有,他愿意给别人,是他的权利而不是义务,但季钧要给他的东西,他要重新权衡一下以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合适再接受。 季时卿装作若无其事得解释:“不是因为妈,我只是担心我一个人处理不来,或者以后遇到什么意外,也需要姐来接手。” “我这个女儿我还能不懂吗?”季钧慢吞吞地喝了口茶,“她没这方面的头脑,做不了这个事情,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没你这个儿子,公司也不会给她,我情愿交给一个外人,也比在她手里折了好。” 季时卿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季钧其实也知道季时卿的心思细腻敏感,也知道他到底在担心什么,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时卿,我今天我对你说这话,不是在开玩笑,我是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如果你认我是你爸,你就把公司接手过去,好好经营,也别让我一片苦心泡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