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一直特别忌惮我,总觉得我一心想要争夺季家属于他们的财产,所以从小到大,我的性格就特别谨慎特别会看人眼色见风使舵,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我爸为难,不想季家因为我而鸡飞狗跳。但是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妈就一直给我灌输一个思想,就是我拥有的一切,都是季家施舍给我的,包括我自己创立的银泰集团,也是因为我拿了季钧给的第一桶金创立起来的,没有他们,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赚的每一分钱都必须应该属于季家,我没有属于自己可分配的资产,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想投资你项目的时候没办法那么果决,因为我怕他们觉得这是我转移资产的计谋……” 季时卿长吸一口气继续说:“反正在周玉眼里,我就是个想抢走季家资产的白眼狼,毕业后我爸想让我分担一些公司事物,直接惹怒了周玉,后来我答应了她一个条件,她才熄了火,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二心,也没有想动我爸一分钱,我这么多年的隐忍,不过是希望我爸不要为难。” 曲栀是第一次听季时卿谈论自己的身世。 其实之前就能感觉到他和他妈之间有些什么,不过曲栀怕他排斥这个话题,也一直没问。 今天才终于知道,原来季时卿的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心结。 原来曲栀从来没有了解到真实的完整的,这么让人心疼的他。 曲栀安抚道:“我相信爸会理解你相信你的,我也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 季时卿听到这番话,突然觉得喉咙口发涩,他吸了吸鼻子说:“知道嘛,前几天你和我说,希望我们恢复到之前相敬如宾的状态,然后好几天没有给我回消息理我的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那段时间我无心工作,每天其实都等着你的消息,一心想着快点完成工作回家和你说上两句话……我那时候真的很怕……怕我们的关系不能再复合了……” 曲栀听到季时卿这么说,表现出了深深的内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你了。” “我那时候特别怕,我总有种预感,我感觉自己可能会失去你……” 曲栀回忆起来,那段时间自己确实出现过“不如离婚吧”的想法。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如果当时一个没忍住跟他开口提了,感情一旦出现了裂痕,可能就难以恢复如初了。 好在,现在两个人没有任何矛盾误会,并且坦然面对彼此,接受对方最赤诚的真心。 曲栀觉得在这个季时卿那么需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必须给他力量。 “不会的,”曲栀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住,“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此刻,她的温度传递给他。 她想让他感受到,自己最炙热的真心。 她在心里暗自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季时卿。 第四十六章 陪夜到下半夜的时候, 曲栀已经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在那里迷迷糊糊眼皮打架,好几次都快坚持不住昏睡过去了。 曲栀本来作息就挺健康的,除了调整时差以外从来都不会熬夜。 季时卿也挺心疼的, 轻轻扶住曲栀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刚靠上季时卿的肩膀曲栀就睡了过去。 季时卿这时候拿出手机稍微处理了一些公司事物, 回了一些邮件。 大概到凌晨五点左右,季时卿突然听到季钧那里发出一些动静。 他小心地把曲栀的脑袋放到沙发上, 走到季钧身边轻声问:“爸, 醒了?” 季钧非常缓慢地睁开眼,看到季时卿似乎愣了愣,然后眼波晃了晃看着季时卿说:“时卿,你都知道了吧?” 季时卿咬了咬后槽牙点头:“爸,你放心, 医生说你没事的。” 季钧幅度非常小地点了点头, 嗓子发干地说:“我有点渴。” “你稍等,我去给你倒水。” 季时卿倒了一杯温水之后, 用遥控器调整了一下病床,让季钧可以比较舒服地靠着。 他非常小心地把水杯递到季钧面前。 季钧因为身体虚弱, 只能非常非常小口的喝水, 季时卿非常有耐心地喂,几分钟才喝下了一百毫升。 季钧虚弱得连咳嗽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轻轻闷咳了两声,余光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曲栀, 叹了口气说:“栀栀也陪着?” 季时卿回头看了曲栀一眼,一脸心疼地说:“她想陪着, 我……也想她陪着。” 季钧看着季时卿, 他知道季时卿一定受了不小的打击, 安慰道:“时卿,这病爸也知道挺久了,我一直有在做治疗,你别太担心,只是这病医生也说了,没有根治的办法,我也不想你们担心,所以就没告诉你们……” “我知道,爸,我知道……”季时卿看季钧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先照顾他的情绪,忍不住难受,“爸,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放心养病……” 季时卿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种时候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一定会好起来”之类的话自欺欺人了。 这种时候双方都应该坦然接受,然后共同面对。 季钧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还好,现在季时卿已经完全把公司顺利接手过去了,也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了。 季嘉和季时卿都成家了,对于季钧来说,其实已经没有未了却的遗憾了。 如果有,那或许就是还没机会看一看季时卿的孩子吧。 季钧这一生,对任何人都问心无愧。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很平静,他看着季时卿一脸欣慰的说:“时卿,我很高兴,我马上就要见到你爸爸了,等到时候我一定会很骄傲地对他说,我们家时卿有多优秀,他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季时卿没忍住,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季钧地手虚弱地动了动,抓住了季时卿的手。 因为输液和僵硬,季钧的手冰凉。 季时卿用自己的温度传导给他,慢慢地轻轻地抚着他的手背。 “时卿,”季钧用十分虚弱的气音说道,“还记得爸对你说的那八个字吗?” “记得,”季时卿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喉咙发涩,清了清嗓说,“生而无畏,爱而自由。” “嗯,记得就好,时卿,你要记住,这辈子你只需要对得起自己,你不欠任何人。” “我知道,爸,我知道,你放心。” 季钧又迷迷糊糊说了点什么,其实到后来他的逻辑已经有些混乱了。 只是他不舍得和季时卿在一起的每一秒,所以一直不停想和他说点什么,知道最后体力不支才又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