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生领快马奔袭,压根没给他们整合时间,马踏岩石板面,带起一阵哀嚎,等凌湙从南往北堵,一路刀尖挑飞者众,哪有让人侥幸逃生的机会,自是又带走一波人头。
他们且战且退,渐渐都聚集到了虎威堂前的岩石台阶上,身后就是虎威堂大门,而两侧的狮虎门神俱都被血浸染,受夜风阵阵,兜鼻的铁锈咸腥,令人作呕。
大门往里,是警惕持刀枪戒备的虎威堂成员,他们有的衣裳不整,有的甚至酒都没醒,晕乎乎的跟着同伴开门拒敌,乌泱泱的人头在堂前的演武场上挤成了沙丁鱼模样,无人号令,无人总领。
凌湙皱眉,高坐于闪狮背上,眼神在人群中巡视,发现这些人如一盘散沙似的,中间竟连一个有分量的头领都没有,他们张惶不安,互相推挤,有的甚至窃窃私语,看嘴型亦在慌张寻问堂内头目,竟是跑前连个招呼都不打,留他们茫然无措。
小年将至,羌人来打过一回草谷之后,他们便放松了警惕,堂口这些日子夜夜笙歌,酒气熏天,醉者横卧廊檐树下无数,便是三位堂主也各拥了美人欢愉,城中帮闲亦跟着一起放纵,敌袭来时,跟不上的自然就被落了下来,个个都有种刀临脖颈的绝望。
堂主威信一落千丈,沮丧之情飘满堂,颓势一起直接投了降。
陈树生也发现了人数上的不对劲,整个演武场挤挤挨挨往大了算不过二百众,而整个虎威堂号称千余大帮,他一路过来马踏刀挑,死的俱都是帮闲,规整的堂帮人员只见寥寥。
秋扎图策马靠近,声音里都带上了紧张,“五爷,城中流传虎威堂内有地下通道。”所以无论凉羌马骑从哪个门入,什么时辰入,虎威堂战损人员都约等于无,因为他们在得到消息时,早进入了地下通道逃出了城。
只没料他们进的快,这群人逃的也快,秋扎图神情懊恼,因为只是流传,城中百姓谁也没见过地道口,他说的时候便也不敢当真实情况道出。
凌湙刀尖向前,策马驱近演武场,冷声对着那些挤做一团的虎威堂成员问,“你们堂主呢?其他人呢?”
那些人面面相觑,握刀的手软到使不上劲,看着凌湙如深渊恶魔,张嘴阖动间指向一处,“堂主和两位副堂主应该是跑了。”
跑确实是跑了,但没有出城。
一开始城门口传来的消息是凉羌人进了城,虎威堂堂主和两位副堂主二话不说带上人,熟门熟路的就往地下通道里跑,然而,前队未到出口,后尾便有人传了消息过来,竟是城门口的小兵喊错了信,那进城的根本不是凉羌人,而是不知哪来的马匪蟊贼,连衣色都是不统一的杂牌拼装贼,这下子,把三位堂主气的浑身炸毛,踢着报信的帮众骂骂咧咧,连同趁夜进城的杂牌“马匪蟊贼”一起骂上了天。
只要不是凉羌人,他们的威势就又回到了身上,自觉尚有一战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