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姬燐显得有些狼狈,见了凌湙不及说话就弯了腰,“凌……”
凌湙立马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蹙眉上下打量他,语带关心,“左师傅,你这是怎地了?”
按理他早该进边城了,然而却迟迟不见人影,就连去陇西府重登籍册的凌家女眷,也消失了一样,幺鸡这次出城最主要的任务其实是寻找他们这一行人。
幺鸡身上蹭的一层黑,脸更是蹭的只剩眼白,凌湙瞪着他,拿手往他脸上抹了一把,反叫他退后几步离开,嘴里还道,“主子别碰我,脏的慌,等我去洗了再来。”
却叫凌湙一把拉住他,凑着脸直往他脸上瞅,边瞅边嗅,声带兴奋,“你这是去哪了?快说,我让你找个人,你钻哪个洞里去了?”
幺鸡臭着脸,浑身叫虫咬了一样扭动,“追着一队人进了山,跟半天才发现山底处居然有条河,主子,你是不知道,那处地下河里,竟然有一处拍卖台,我就是在那里找着左师傅他们的。”
左姬燐这时才道,“湙儿,我的人和药材车都叫那边的人扣了,包括陇西府押送的凌家女眷,竟然被带到那处拍台,供城内那些公子拍价取乐。”
凌湙眨眨眼,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凌家女眷不是有上令宽待么?谁这么大胆?还有,左师傅,你的人战力不至于护不住那些车的,一定还有别情?”
左姬燐叹气,点头接了蛇爷派人递过来的茶,一气灌了后方道,“我们扮成商队,一路跟着押送凌家女眷的衙差,走到北边那处山周时,那些衙差竟然带着凌家女眷转了道,我们自然也跟着转了道,结果没走三里地,就叫人拿着弩弓围了。”
也是他不了解边城方向,以为衙差转道是正常行走路线,哪晓得并不是,正常往边城的商队是不会在哪地方转道的,他们一跟着转,跟踪的事实就暴露了,百多把弩弓,全军制样式,他一见就知道这波人不好惹,便没敢让他的人反抗,是乖乖被锁了东西和人手,被带进了山里的那处岩层地洞中。
幺鸡此时接了话,“我带着兄弟几个沿路找车轴印,直到北山那块才勉强看到几条残留的浅迹,再有走前你交待的话,一路专盯着蒿草长势高的地方走,直寻到临近城门处也未见有水源的痕迹,小杜子就提议我们进山看看。”然后他们就进去了。
这一进去,乖乖,竟撞到了被关在一个黑漆漆洞里的左姬燐。
幺鸡摸着头脸上的黑灰,“左师傅身上的衣服是我脱给他的,他身上也蹭的全是黑,我砍断了他手上的锁链,他又带着我们摸到了那处拍台,主子,我看到凌馥了,穿着一身喜服,听说是被一个衙内拍到手,要有圆房之喜了。”
这当然不是正经的媒妁之言,只是那些公子穷极无聊想出的乐子,但有犯官家眷,就会挑颜色好的弄去给他们取乐,完了仍会被送进边城服役,凌家再特殊,本质上也是犯官家眷,那些公子天不怕地不怕,陇西府里当老大,欺上瞒下的玩了这些女人,事后家里再怪也不会砍了他们,不过挨几句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