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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湙给了他们另一项工作,搅煤炭、打蜂窝煤,十个一组,一组一文钱,手脚快的一天能打上千个,若家里有老有小的,刚好配合着来,攒够两千文,也就是合二两银后,就可以去铁匠铺子换个炉子回家。
那些原城南住户,拆了家虽被安置,却老觉得这日子不够安稳的人,这下子心彻底放进了肚子,老牵着小,妇人带着小媳妇,统统回到了城南老区,看着老师傅手把手的教了两回怎样压煤球的手艺后,就再也没闲下过。
除了吃饭就是压煤球,饭食仍在免费供应,压煤球所得就是净赚,一家老小妇孺齐上,最少都能挣三两银,每日拿着工签去垂拱堂账房会钱的时候,就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候,特别是捧着第一笔到手的银钱时,激动的全家抱头痛哭。
破衣烂袄的不要了,全家挤一床被的也不挤了,上西门商铺,扯布做衣裳,买绵缝新被,以前为了两口吃食起龃龉的,这回碰面也不互相吐口水了,纷纷扬着一张笑烂了的脸,炫耀着自家打了多少煤球挣了多少钱。
边城的这个冬天是温暖的,有吃有喝还有煤炉,北山那块地方,成了全城青壮挣外块的宝地,他们早晨跑操,过后被拉去城外的荒地开垦荒田,下午回城西城北按凌湙画的宅基图打地基,每日忙的驴一样不得歇,就这样,到了夜里,他们也不肯休息,偷偷三五成群,背着框拉着车往北山摸,到天未明时回,一晚上的煤矿按斤称重,最少能得二两银。
西门建油坊的事,当天就传的满城皆知,全城人都知道,新来的这个城主弄出了菽豆油,且定价亲口由他承认,只十八文一斤,如此震荡的消息,说的人跟梦游,听的人也跟梦游一般,为了到时能有钱吃上豆油,他们现在是铆足了劲攒钱,钟楼处天天有人去看消息,看上面各处的招工消息,今天哪缺人,要多少个,你喊张,我喊李,都不用登记员吆喝,他们自己就把队伍组齐了。
是的,凌湙的头衔变了,不是他自己要求变的,而是百姓们自发变了称呼,边城主管人,就是边城之主,所以凌湙就是他们的城主,随意府也被他们私底下直呼城主府,走哪处望见凌湙远远的打马来了,都会停下扬着张笑烂了的脸大呼城主大人好,哪怕叫凌湙纠正过,下次见面,也还是大声招呼城主大人这个词。
从前他们不愿意称虎威堂的人为主,哪怕虎威堂的人自封为主,落他们嘴里,也都是堂口里的谁谁谁,凌湙从进城开始,就没说过自己要当城主,只说自己是这个城的主管人,然而,城内百姓却日渐承认了他的城主地位,并从心里服他。
这样一个风光霁月般的少年公子,来到他们这个要啥啥没有的破边城,如果官方无法承认他的地位,那就由我们这些一穷二白的老百姓来亲口为他正名。
城主大人,这个称呼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