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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从未在他面前,现出这副浓厚的母子情,尤其那种失而复得的珍惜感,让同为人子的他心生失落,又好生羡慕。
凌湙坐到了陈氏触目可及的地方,与宁琅相对而望,半晌,才道,“谢谢哥,我在边城听说了你为我做的事,鸿儿信中都与我说了。”
宁琅哑然了半刻,收好配刀后,声带涩意,“是我这些年疏忽了家里,若然我能常在家中走动,那日便不会那样叫人轻易将你换走,母亲……母亲也不能这般悲痛,常常以泪洗面。”
凌湙望了眼紧张盯着他,生怕他一眨眼没了似的陈氏,淡淡笑了声,俱实以告,“我半路上是有机会回来的,鸿儿当与你们说了,是我不愿回的,哥,我不若实话告诉你,若无母亲在这里,宁侯府于我,便是陌路。”
宁琅张了张嘴,与陈氏对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显出焦急惶然,凌湙没等他开口,接着道,“我半路上就弄清了换子的真相,后来与母亲通书信的时候,也将祖父遗落在凌家祖宅的那副画告之,好在你们不傻,知道怎么处理后患,哥,如今的局势你可清楚?”
宁琅皱了眉头,半晌,才低声道,“母亲说家中的那两个孩子有问题,我暗中查过了,却一直没有头绪,便是去问了父亲和大哥,他们二人也不太能说的清楚,且因为病痛的关系,他们……他们非常暴躁,要非不便于行,怕是要去上告我跟母亲的戕害之举。”
凌湙嗤一声笑了出来,扬着眉眼透出实实的蔑意,“他们懂个屁,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陈氏此时也终于忍不住了,轻声问凌湙,“那两个孩子里,哪个是凌家子?他们是害怕我们家弄死了人不成?竟然放了两个来迷惑我们。”
太过分了,我家的孩儿是个真身份贵重的侯门子,他们凌家倒好,弄了一真一假来,怎地?怕我们一刀切了人,搞个假货来混淆视线?
凌湙定定的看着陈氏跟宁琅,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二表哥的职缺能不能补上?”
他舅舅陈奇章的镇国将军府,只能由大表哥承袭,二表哥一身本事却苦无门路,其女与武景同订亲后,更门庭寥落,无人去门上沾个边的。
宁琅摇头,“没有,除非找关系外放,京畿这边没有武备府愿意收他。”
凌湙点着椅侧把手道,“我若能给他弄出京呢?他愿意么?哥改日去探探他口风,问他愿不愿意去北境。”
正说着话,外面的酉五便轻声在窗棱边禀告,“主子,人带来了。”
“嗯,送进来吧!”
宁琅瞪眼,便是陈氏也坐直了身子,就见酉五手中抱着一个小人进了屋,宁琅霍然起了身,低头就见一双阴郁的眼睛朝他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