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叹气,直直的对上了凌誉的眼睛,继而抚摸上他的头顶,怜惜道,“你扮可怜的样子,确实触动到我了,凌誉,你很聪明,非常聪明,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懂得如何真真假假的令人心软,我差点就信了。”
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掺半,假做真时真亦假,他的伤心是真的,愤怒嘶吼也是真的,期盼期望有假有真,然而,最终的目地,更显真。
凌誉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叫凌湙一把按跪在了地上,掌中的力道奇大,攥的他肩头咯咯作响,疼的他瞬间眼泪就冒了出来,“你……”
凌湙嘘了一声,点头笑道,“已经很久没人敢跟我坐地起价,就地还钱了,凌誉,你勇气可嘉。”
陈氏和宁琅焦急上前,伸着手试图阻止凌湙的举动,然而,在触及凌湙的眼神后,俱都收敛了动作,不敢再动。
凌湙继续手上的力道,压着跪地的凌誉,怼上他的眼睛道,“我更正一下你的错误理解力,第一,我并非那么执着的要恢复宁侯公子的身份,从我父祖将我送出门开始,宁侯府于我而言,就是陌路,我能在里面认的亲人,只有我娘一个,便是我的哥哥们,没有我娘的提携,在我这里一律都连屁也算不上……”
这话一出,旁边的宁琅就愣了,但凌湙并未停止话音,接着道,“第二,你当我要阻止三王,二死一圈的目地是什么?就是为了让那些人的算盘打空,我要让他们也尝尝,命运被别人牵着走的滋味,倘若叫你得了位,那些人岂不就等于得了逞?我且不谈你有没有能力摆脱他们,单就让他们得逞一个时辰,一个日出,都是我的无能,到时别说合作,我便是呕也呕死了,所以,你的先归位,后脱离掌控的方式,在我这里不成立。”
凌誉的脸颊上开始冒汗,他的唇迅速苍白,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紧紧盯着凌湙,里面盛满了愤怒,不屈的挺着身体,正面迎向凌湙,叫道,“那按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就永远不能正名,要一直活在别人的算计里?永远受人摆布?”
凌湙摸着他的发顶,弯腰对上了他不甘的眼睛,摇头,“我说了,你按我说的做,待到时机成熟,总有你认祖归宗的时候,而那时,摆布你的人将不复存在,你得了自由,而我也出了气,双赢。”
凌彦培缩在一边不敢动,生怕凌湙注意到他,可又实在憋不住话,小小声道,“人很多的,你斗不过他们,真的,那是一个派系,不是单一的个人,我祖父都对那些人又敬又畏,没有反抗之力。”
不然,也不会说死就满门抄了。
凌湙眼睛瞬间瞟了过去,微笑着点头,“是极,就是因为多,我才要一个个处理,若然只一掌之数,只稍我一刀,就全削完了,还用你们干什么?不过是让你们先稳一稳他们的心态而已,有你们在手上,他们才会觉得终有翻盘之日,懂么?”
这孩子,年纪还是太小,说着说着,一得意就将最终目地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