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几次交往中,他才知道,丁少爷有一个姑姑,嫁进了闻家。
宁振鸿紧张的捏着手指,尽量让自己编的幌子更合理,“他上京中求学,住的是他小姑姑的陪嫁宅子,那天邀我去时,还是他那个小姑姑亲自招待的,我与他玩到午休,我被领进了客院休息,可是陌生地方我不习惯,便没睡着,一个人去他家园里逛,途经一假山石时,听见他小姑姑正与人说话……”
说的是段大学士夫人过生辰的事,往年在南川府,谁理一个庶出门第里的媳妇生辰宴?但从段大学士入了京开始,段夫人每年的生辰宴,作为丁家,不仅南川府那边要往段府送一份贺礼,京中这里,身为丁家女儿的丁悦妍,也是要去给段夫人贺生去的。
丁悦妍当时捻着一枝碗口大的花,声音带着种奇异的似笑非笑感,娇声同人笑谈,“往年在南川府,这个段夫人每年生辰,都能收到段大学士亲手写的情诗,虽无大宴庆贺,却也羡艳了一众闺中女儿,可也不知为何,自进了京后,却不曾听见段府中,有传出段大学士为其夫人作诗的话语,呵呵,许是段大学士也被这京中繁华之地迷了眼,觉得其夫人素颜简陋,已经配不得他?嘻嘻,才子佳人也抵不过年华渐老嘛!”
段高彦与其夫人琴瑟合鸣了许多年,叫一众知内情的人羡慕又嫉妒,觉得那个女人真是踩了狗屎运,竟能从泥沼中爬起,一举与她们平起平坐,因而,每每席宴之上,都有人明里暗里的讥讽外室贱妇等字语,然段夫人受夫婿宠爱,只将那些酸言醋语当做耳旁风,更得意于自己婚姻的美满。
你身份高贵,可你丈夫不宠你。
你有儿有女,可庶儿庶女也一堆。
婚姻和美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底气,整个南川府的女人,都眼气她,特别是段高彦升任京畿文殊阁后,以前在段夫人面前趾高气扬的人,都缩了脖子开始殷切讨好她,但也不知为何,段夫人自入京后,就开始称病不出,即使交往,也不与南川府的人交往,她们都当是以往的言行得罪了人,便一直只送礼,并见不着人。
宁振鸿咬着嘴唇,编道,“那位丁小姑姑说她与段夫人在香妙阁相遇,一眼便瞧出了眼前这个段夫人,并不是她未出阁时见过的那位,她心下疑惑,又无人商量,便在假山亭中赏花时,与身侧的侍女闲聊,恰叫我听见了。”
此时距离真假段夫人被揭穿还早,且正如丁悦妍所说,段夫人自进了京后就称病,京中少有人见过其面目,便是段府中馈,也交给的是段大学士的儿媳妇打理,段夫人是经年不怎么出府的。
凌湙心中一动,“你说丁少爷的小姑姑是从南川府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