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便是袁来运在所有来蹭吃蹭喝的人里,物色出的任务目标。
隔日,凌湙便打扮成袁来运的手下,跟着他一起往天牢见世面。
陈河是一个身材矮瘦,面目有些清秀的青年,负责天牢日常撒扫活计,因为不参与提审押囚等事,与上面上接触不到,便连些微油水都没了来处。
能进天牢者十成十非富极贵,可这些人塞钱求告的对象,都是能直接开牢门的牢头,眼睛是看不到他们这些小卒子的。
凌湙跟在袁来运身后,手上拎着放饭的食桶,学着陈河的样子,走一步敲击一下桶沿,“吃饭了吃饭了,别一个个死猪似的躺着,吃一顿少一顿的玩意,还当自己是金贵人呢!”
许是想特意卖弄,陈河的声音比往日气足,领着凌湙和袁来运两人直往天牢深处走,一路走走停停,将桶内搅的猪食一样的东西打进囚犯的碗里。
凌湙皱眉,觉得这和他想像的场面有差,便装无知的发问,“陈大哥,这些人好歹身份贵重,你这么对他们,万一哪天他们出了牢,你们可不是要惨了?”
陈河听着身边少年的天真发问,一时笑喷了声,“放心,这些人出不去了,看到没,天牢是有分层的,这最外面一层人,都是受连坐进来的,之前身份当然比我们高,可落进了这里,除非他们的主子能脱罪,否则就没有可能活着出去的一天了,他们的家属进不来,钱财也送不进来,可不就只能吃这些肮脏物么呵呵呵……”
越往里走,犯人越少,转了几道弯,才能见着一间干净的囚室里有人,且这些人的餐桌上,摆放的食物,都是精制的盘蝶所装,整个空间的气味也比头脚进的要好。
陈河到了此处,挺直的腰便弯了下来,遇着巡逻的狱卒同僚,还要笑着上去套一番近乎,塞两角银钱,挤着眼睛一副你懂我懂的意思,“家里亲戚没见过天牢啥模样,非叫我带来长长见识,小弟也是多喝了两口猫尿,大话吹出去,总不能自打嘴巴不是?哥们松一松手,我们溜一圈就走。”
都是人之常情的事务,有钱大家都是兄弟。
凌湙就这么的,一步步靠近了武景同关押的地方,竟在天牢最深处的一个囚所,内里桌椅床铺齐备,干净整洁的环境,一角还有厕帘相隔,而那个叫他们所有的都忧心的人,敲着腿眯眼正在惕牙,显然,刚刚的饭食很得他味口,吃的该是不错。
他这里的饭盒有专人接送,想来当是镇国将军府那边使了不少力,花了不少钱打通的关节。
袁来运觑着眼色,将陈河引着往另一处有人的牢房里走,给凌湙留了与武景同说话的时间。
凌湙站在精铁制的牢门外,举着木勺敲了敲铁栅栏,“放饭了。”
武景同眯着眼正美不滋的想事情,顺嘴就道,“吃过了吃过了,往别处去放。”
凌湙看着他整洁的衣裳,乌亮干净的头发,以及胖了一圈的小肚子,呵一声嗤道,“你这小日子过的不错,想来是不打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