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便招了袁来运,“把他们带出去,主院这边戒严,府门处留人观察,随时注意今日街巷动静,若有人上门,无需通传,直接带过来。”
袁来运拱手领命,一院子宁氏子不管愿不愿意的,都被持刀的府卫给挟着出了主院,宁振鸿焦急的望着宁振雄,却愣是在凌湙喝斥过他之后,一声不敢吭,低着头就跟着众人身后往外走。
宁振雄挺着身体跪的板正,眼巴巴的望向上首处的凌湙,不知如何张口。
他知道自己平庸,却从来没如现在这般,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平庸之人,连求人都张不开口。
挺大的个子,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沮丧的似要嚎啕。
凌湙顿了一下,抬声吩咐酉一,“带他去园里练练,试试身手。”
宁振雄瞬间抬眼,激动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噗通一声立即又给凌湙跪了下来,咚咚咚的叩了三个头。
宁琅也很替他高兴,上前嘱咐他,“好好表现,真要选上了,你的前途也就有了。”
宁振鸿立刻拉着宁振熙往园里跑,想要近距离看酉一去试宁振雄,有机灵的宁氏子也跟着一起跑,呼啦啦的全去了主院旁边的树园。
凌湙轻扫了一眼宁琅,发现他是真心替宁振雄高兴,并不因他是庶房长子而心生隔阂,陈氏都不满的皱了下眉,就他乐呵呵的也欲跟着去看,结果似想到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遗憾的顿了脚,又回到了凌湙身边。
院中清理一空,陈氏和怡华公主都回了内室,凌湙也懒得再移步去偏院,便带着人往东厢房去,内里已经收拾好了桌椅,陈氏甚至叫人赶置了一桌席面,凌湙却吩咐人给他沏了一壶浓泅的茶来。
连轴转了一日夜,他这身体不似成年人那样耐受,虽脑中清醒,到底也感到了一丝疲惫,坐下之后灌了浓浓的一盏茶,宁琅也跟着灌了一盏,几方落坐之后,这才预备说事。
胡济安是没预料凌湙这么不拿他当外人的,张口就爆了个密计,惊的他立刻起身,欲避嫌而出。
这是他能听的么?行事也太随意了。
可当他看到凌湙闲适的倚在上首,眯眼休憩,旁边宁家三爷一副常态样时,才凛然体味出其间的另一层意思。
凌湙并不怕他将密计宣之于人,或者,他是笃定了自己不可能涉密。
为何?
胡济安缓缓的又坐回了原位,沉吟半刻,失笑摇头。
是了,从他报出麓山书院开始,凌湙这里无论他们能不能合作成功,事关他方的谋算,他都不可能对外人言,甚至他连向老东家袁芨,都不可能告之。
一切都盖因了,在野的立场,只要凌湙针对的是在朝党,就算在野方暂时没能与凌湙达成一致,也可做坐山观虎斗,享受第三方视角带来的观后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