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小子的文凭,哦,就是走的内推,而非实打实科考进的官,他的官途也就只能到郎中了,侍郎位是别想了,升不上去。
凌湙让他往朝中发函,询问两国交涉条件,对方以百姓为质,朝廷不出点血,怎么可能叫人白将人头往回送?
你想当傻子,我偏要提醒你。
然而,娄俊才信函发往朝中半月余,到将出兵之日,都没有等到半个字的说法,主打一个推诿、糊弄。
那边的盘算打的那叫一个精明,点兵登城,武大帅的兵力势必得展现在朝中众人眼里,是兵强马壮,还是这些年对外展示的外强中干,只要往北曲长廊线上一拉,真正的兵将底细就会为所有人知,且由点及面,哪怕只往外拉五万,也会叫人揣测到北境内藏兵的真正实力。
凌湙让武大帅按兵不动,以赎买百姓条件未达为由,拖延发兵时间,而他这边暗渡陈仓,先将兵力往荆北西边调,虽也不至于做到完全掩藏行踪,却至少能在凉羌反应过来之前,起到一个出其不意的震慑之举。
朝廷让北境动兵,江州细作便进了荆北,武大帅再以条件未达为由延长出兵时间,那在荆北西面的凉羌部,就会将注意力放在两边的交涉上,江州豪族要引大战,耗朝廷财力,必也要给凉羌王族开条件,有这几方拉扯着动向,凌湙只要将沿途的探马细作全剪了道,是有可能真打一个措手不及的胜战出来。
现在抢的就是一个时间,娄俊才被他委以重任,负责以书信往来的方式,向朝廷索要有利于武大帅出兵的条件。
不能明知是坑,还要跳,一定要让朝廷把态度给出来,而江州豪族那边,会为了战争能够打起来,促进这种条件的达成,如此一来,凌湙就更能确定下一步棋怎么走了。
武景同带着他的前锋营三千众,在离边城不到五里的地方追上了凌湙。
而凌湙在拉着两万兵往边城去的时候,快马已经发往了边城,令边城提前点兵,陇西三卫则由他路过时点齐带上,如此,等他到了边城后,所有人马都已经扎在了边城门外,阵列整齐的等着他了。
一行人并未入城驻留,凌湙只简单的与殷子霁说了说补给线的问题,打战打的就是钱粮,朝廷那边指望不上,且凌湙也未曾指望过别人,好在这些人他早为扩大地盘这一日做准备,边城的储备加上陇西府的储备,足以支撑前期消耗,只要不打持久战,且用不着向武大帅报销军需。
武景同望着庞大的军队,自动将己方马骑并入凌湙阵下,他来的匆忙,军需方面压根没想到安排,一时挠着脑袋惭愧不已,后行途半中时,特派了探马回并州,找武景瑟要补给。
凌湙倒是不差他这点子人,但人来了就是态度,两人并驱往漠河西岸赶,那边正进入秋冬枯水季,却也正是四季中最后一季的水草丰茂季,凉羌牧马牛羊队,会聚在一起放养,若赶的及时,倒能搂一锅肉回来给战士们开荤。
冲天的烟尘甩出十里地有余,快马行两日两夜,到月牙湖休整,埋锅烧水,幺鸡正领着他的刀营等在湖边,见凌湙打马奔来,竖着马鞭跳起二丈高,远远的就露了两排白牙,笑的一脸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