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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2 / 2)

他当时还颇为疑惑,作为幕僚,他有替主上出谋划策的义务,若发现主上行事有不妥,当也有匡扶其行差之义,没有放任主上随性而为的权利,且通过之前的行事观察,凌湙并非听不进人言之辈,殷子霁的交待,听上去怎么只让他负责笔墨贴士行当,半点没有身为幕僚的自觉。

可当凌湙一开口后,他便懂了。

那种冷观人心之态,在所有人陷入纠结、郁闷,以及愤愤之情的形势下,他却能一言点中要害,如击蛇之七寸般,起底出了根结。

谓酷冷之言,凿实壁之姿。

薛维伏案奋笔,一字不差的将帐中众人神态,以及凌湙之言行记录在案,以备返回边城时,让殷子霁录入垂拱堂历年册。

凌湙余光见薛维顿笔,字字工整,行书有序,才又继续道,“两地百姓先苦于苛政,后又纵于民暴,悲喜对冲之下,老弱妇孺可询声?十万众里包不包括他们的人头?人头数里有无人亲眼见、附耳聆声?百姓拥戴,百姓是谁?是现在汇聚那两地的义民?可能成义民者,必先有胆识,后有体魄,妇孺有,那混乱之中,有多少妇孺能得保自身安危?老弱呢?一地哀嚎声里,必属老弱最悲痛,地无人耕,粮无人种,义民以掠夺为生,饱腹之后,荒灾必临,届时,那真正的弱民会怎样?”

帐中无人说话,一双双眼睛俱都盯向居中而坐的凌湙,只见少年端坐如松,面显凌厉,目光坚韧深远,声音不急不徐,却教人震浓发聩,“真正的百姓是不受□□者蛊惑的,他们朴实、勤恳,平生所愿大概就是缸里有粮,身上有衣,家小安愈,便是一开始被裹挟着做了抗官的帮凶,事后如何生存,是归家,还是逃难,都会有所抉择,定不会在危机解除后,仍聚众而居,行实如叛朝之举,他们将皇权顶在头上,非一朝夕可扭改,便是有振臂高呼者,可真正的追随者,又能有多少?老百姓才是垫基的大头,他们或许会盲从,却绝不愚蠢,民义起至匪患生,不过区区三月,民到匪之间,必然已经经过一轮筛杀,那东南两地还有多少至纯百姓尚未可知,此时传出武大帅名声受损,失了百姓拥戴之言,可信否?”

舆情战而已,用来杀武大帅声威的小伎俩。

凌湙捻着手指,不屑道,“从他们勾结着凉羌部,用抢夺来的金银购买战马起,这一场民义的性质就变了,东郊马场养有重兵,荆南民义起时,按理是不可能那样快的袭过去,万余马匹,别说凉羌觊觎,我也觊觎。”

或者一开始,挑起民义的首领,只是想引狼驱虎,可他太低估引来的狼群了,不止一口助他吞了荆南府,还顺道吞了荆东马场,他占着当时的地利,望着送到眼前的局势,真很难不想着最后搏一把大的。

百姓苦,可武大帅硬要拖着病体出兵,最后一点希翼便是尽自己的余力,保下这些可怜的百姓。

探马的调查里,富甲豪绅族里的女眷,挑颜色好的全被暗送给了凉羌部,三大义民团及有建功的属下,则人人左拥右抱,挑的全是小家壁玉,身世清白人家的姑娘,强纳为妻妾,真正想要安心过日子,欲回家耕田种地的老实人,则被当做不受调教者,送给了凉羌部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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