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起身,慢慢踱步到他面前,拍了下他的头顶,摇头,“你没懂,幺鸡,这一次没有人会去救你,我也不会,哪怕我就在城外,只要你出不了那个城,我就不会去搭救你,要么你自己从城里出来,要么你就壮烈赴死,我……不会受任何人胁迫,包括你,所以,我这次的军令是,不许被人活捉,可明白了?”
帐内空气陷入死寂,所有人与凌湙一样,将眼神定定的落在幺鸡身上,而幺鸡仰头望向凌湙,半刻后张嘴,“幺鸡明白,可以活着站到主子面前来,不能活着被人捉去下主子脸,我懂,我肯定不那样,主子放心。”
凌湙垂眼望着他,攸尔摇头笑了一声,拍了拍他脑袋,“这不是面子问题,算了,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幺鸡,这两日你便在帐中待命,别往四处瞎溜达了,我会随时派人去找你的。”
等众人离开,薛维方上前与凌湙说话,“主上这是决定了?幺鸡可是您亲自培养的刀,一个西炎城,不值当这样的损失。”
凌湙在帐中四顾,眼光顿在一张火红的裘领上,那是幺鸡猎的红狐所制,巴巴的求了揉制皮革的好手,给他做了条围脖,当宝一样的送他当生辰礼。
“可是想要一举击杀掉凉王孙,没有幺鸡的实力,普通人办不到。”
薛维大惊,转到凌湙面前,愣愣的与之对视,“主上,现在不是激怒凉王的时候,乌崈图霆是凉王的软肋,他一死,凉王必会倾其所有来犯,大徵国力……”
凌湙捻着手指,亦望着他,“谁说是我大徵军动的手?”
说完遂移步回案桌前,“请先生起笔替我修书一封,我要约见鄂鲁。”
酉五的信姗姗来迟,在凌湙与鄂鲁约定见面前一夜,终于送进了帐。
凌湙沉默的看完了信,伺候在一旁的酉一见状,立即上前询问,“主子,薛先生请见。”
虎牙已经铺好了床榻,侍立在一旁,凌湙现在的生活琐事皆由他照顾,丐团也都交了他手上,蛇爷彻底丢手养老,身体也已至油尽灯枯状,目前全靠了左姬燐的药保着,平生所愿,大概是希望能在最后的日子里,看到幺鸡成家。
“请先生进来。”
凌湙披了衣裳往茶棋桌前走,酉一重新点了炉子,却没煮茶,而是温了一壶浓豆浆,“主子已有数日不曾安寝,夜里喝茶提神难眠,这豆浆是小厨房新磨的,您少许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