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维轻声低语,“六皇子也是忍性十足,明明这些年手中积蓄了不少力量,却装的一无所有的模样,让太子及五皇子都对他失了警惕,主上,他心思如此之深,后期可控否?”
凌湙歪头瞅了眼帐外天光,暮色已浓,一日又将过去,“我并非要掌控他,我只是想看看他,能否在时机到来时,翻盘成势,麓山书院派予接触他的幕僚,近年做的非常好,倒是很替他笼了一批人,虽皆为低末小官,可聚水成江,他若真有野心,在蛰伏了这些年后,当有所得,我们只静待结果便好。”
薛维也闹不清凌湙此举的目地,说支持六皇子吧?却未见他予以任何钱物人脉上的支援,说不支持任何一方呢?却又让书院从旁系里,往六皇子身边推人,助他在朝中建势。
不引导,不插手,更不予任何片语的建议,任藤蔓发展一样的,让六皇子网罗了不少小官小将。
凌湙点着手指,并无意在六皇子身上多花时间,那只是他为太子与五皇子的争斗,扶助培养的黄雀,能不能在闻关二人手中残存下来,全凭他自己努力,从出了北宫开始,他就扫清了一切襄助痕迹,不会有人发觉其中还有第方手笔,包括六皇子自己。
一切形势发展,会让人自然的以为,是天意所愿。
“江州那边应当会有粮船往南川去,让掣电领着手下斥候,助一助武景同,荆南线匪患严重缺粮,让其扮作匪兵去劫一劫运粮船,不在劫,旨在干扰,要让江州那边对荆南匪患起警惕心,我需要让此次领兵的江州将军,怒急扫匪,只要他出了南川府……”
凌湙眼中寒芒闪过,“让酉二集结手中所有探马,助武景同一举将其绞杀。”
他要世人,以及朝廷的眼睛,看到“匪患强悍的实力”,也要让江州在“匪患”身上,看见凉羌部暗中动手,撕破盟约的证据。
薛维恍然大悟,怪道前几天掣电出入帐中,尔后领了一批弯刀羌甲,那是他们这些年打的战利品,前几日刚跟着军需运了几十套进帐,没料竟是早有打算。
凌湙望着天渐黑的帐外,“幺鸡和嫚嫚等不了太久,我需要这场战争尽快打响,他们想拖,大帅的身体各方都清楚,再有江州与凉羌的暗中交易,我必须让他们的刀尖指向对方,所以,这场战无法化解。”
薛维抿唇低头喝茶,半晌方道,“昨日突峪刚进了西炎城,想来凉王孙也不远了,主上,用不用找人再确认一下幺鸡的状态?我们的人接触到了牧牛羊的大徵子民,他们很愿意助我们探知城内消息,嫚嫚……嫚嫚姑娘进了育奴营帐……”
凌湙扭头看虎牙为帐内点灯,直至所有灯盏皆亮后,才道,“幺鸡那皮糙肉厚的,就算受点捶打也无碍,鄂鲁此时不会动他,我那天的表现他只会信七成,另成会在与羌主通信后消失,不过这也足够了,至少能保得他二人在西炎城无虞,一旦凉王孙真如预料般死在城内,他当会立即将幺鸡推出来,在得罪死江州与我之间,很明显我这边并不具备优势,那日的把臂言欢,不过都在做戏而已,谁能真的以为我们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了?我想做黄雀,他又何曾不想要嫁祸?过了这几许日子,羌主那边应当给他出了主意,他脑子不够用,羌主却是凭心计上位的,否则也不能与势大的凉王结盟这些年,现在就看突峪怎样了,但愿他与其兄突震一样,有勇无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