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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婵心中震惊,这是她从未与人说过的隐秘,连乌崈图霆都只以为是,她贪图江州豪硕,想嫁去享荣华富贵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凌湙呵一声笑道,“这个时候了,萧郡主就别否认了,不然前头那模样,会显得你很虚伪,也会让我觉得是看错了人。”
萧婵不吱声,只低头沉默的等着后话。
凌湙在原地左右移动了两下,确定隔帐无耳后,方道,“萧郡主是自由翱翔的凰,而江州女子从生到死,都囚于笼,她们没有自由,没有独立权柄,她们的一切都依附于男人的宠爱和怜悯,生死不在她们自己掌握,嫁人犹如二次投胎,没有毁婚和离的选择,身份再高贵,只要遇不到良人,也一样要受千般磋磨,万般委屈,萧郡主,这样的日子,你能过么?你能在丈夫坐拥三妻四妾之后,还能扫榻笑脸相迎,并与那些分宠的女人,称姐道妹?你能么?”
萧婵听的变了脸色,手指紧紧捏紧,凌湙却不等她开口,又继续道,“纵然你能暗地里弄死那些女人,可你别忘了,江州不是凉羌部,宠妾灭妻一词不算空穴来风,你当心自己会折进去,一辈子出不了江州。”
凌湙叹息,故作愁肠,“当今有一姑姑,先帝封为淑安,嫁予江州姜氏……”
见萧婵望来,凌湙笑了一下,那眼神带着讥诮与凉薄,叫人看的心里发凉,尔后,便果然听到了令人悚然的后话,“淑安公主半生无所出,至年老时,才知自己在新婚夜里的那一杯合卺酒,有她驸马亲手下的绝嗣丸,而正因为她无所出,才允了丈夫纳妾生子,等到那个妾生子也到了娶妻的年纪,隐忍了半辈子的小妾,终于忍不住嚣张的到了她面前,戳破了驸马待她相敬如宾的真相,淑安公主如何忍耐?当场就令人将那小妾打去了半条命,后尔驸马赶来,救出小妾,却以宗法将公主送至庙庵内,半年,淑安公主就被那小妾命人磋磨死,消息传到皇城,你猜大徵的皇帝是怎么处理此事的?”
萧婵不说话,紧攥着拳头,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便听凌湙缓缓张口,轻声道,“当今陛下以淑安公主无所出,愧对姜氏宗族为由,另择了一王族贵女嫁过去,哦,论身份,也是个堂堂的郡主啊!”
讨公道?怎么可能,当今根本不会为个没交情的姑姑,与江州交恶,一个宗族贵女,直接让她配了个快入土的老头子,根本不会维护什么皇族的脸面。
在江州豪族面前,皇帝卑微的像条狗。
萧婵整整沉默的半柱香,许久才吐出了胸口中的郁气,对着凌湙拜了一礼,“请您帮我!……我必须嫁去江州,这样,我才有足够多的财富,去支持母族在王帐中的地位。”
凌湙托其手臂叫起,神色凛然,“江州积累了近三百年的财富,无论朝局如何动荡,他们偏安一隅,守着金山银山,迄今为止尚无人撬动一角,萧郡主若要达先人志,我必倾力相帮。”
二人相视而笑,乌崈图霆也从暴怒中醒神,望着僻静角落里说话的两人,脸色发青,声如洪钟,“过来,你,就是你,本王令你随侍左右,助本王成功换防西炎城,若你做的好,等回沂阳山时,我便带你入凉王帐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