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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摆了摆手,一撩袍角从椅子上起身,转攸间便要消失在屋角屏风后。
木序垂下去的头颅攸而抬起,在凌湙身影即将消失的当口,嘶声嚎叫,粗哑的嗓音如磨刀石般透着砂砾般的嗞裂,“等等,站住,你站住!……”
却见离开之人一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未回,木序瞬间挣扎惊怒,声音叫嚷近霹裂,“塬日铉,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回来……”
凌湙脚步顿在门槛之间,挑眉转身,复而慢慢踱步回头,掣电和酉二立即懂眼色的将人又拖回屋中,“你叫我什么?”
木序苍白却透红的眼里,哀哀的望着凌湙,“她那么依赖你、信任你,真心待你,塬日铉,你不可以抛弃她……我、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骗她有什么目地,但我要你保证,保证她能达成所愿,就算是死,也不可以遭受那些苦难再死,她……她其实没人可依,那些所谓的亲人,对她并无多少真心,塬日铉,你说能帮她,你是第一个在她的面前,说能帮到她的人,你不可以背叛她。”
凌湙静静的垂眼站立,对上木序通红的眼睛,半晌才淡淡开口,“你呢?一直默默守在她身边,真就不求回报?木序,她未必不懂你的心思,可你知道她为什么当看不见么?”
木序抬头,又飞快的低下了脑袋,声音极轻极快,“我知道,因为我只是个小小的亲卫,没有权势背景,什么都没有。”
凌湙捏着手指来回磨搓,点头,“你看,人都是向利而生的,我之前也什么都没有,她不也视我如草芥?你说她依赖信任我,若我没有收服也炎与鄂鲁部残军的能力,没有迅速拥有一支叛民军的支持,你猜她待我会怎样?呵,不过是看我有利用价值罢了,人呢?都是以身价论高低的,木序,你想在她心里占一席之地,就得让自己有利用价值,而不是来指望我的知恩图报,或以她的情来打动我,木序,我们立场本就不一致,现在以为朋,是因为前面有共同的目标待捕捉,等此间事了,为敌再所难免,届时,你当以为她,或者我,会顾及这一段过往,而罢战或止戈?除非你们不来打草谷,能做到草木一春自给自足,可是……可能么?”
木序不说话了,良久才涩声张嘴,“凌城主,你真是……冷酷的叫人心寒,难怪我族骑兵抽签到你凉州草谷区,会面露绝望,你的心……太硬了!”
凌湙很短促的笑了一声,抬头望向门庭之外,“……同室尚且操戈,何况非我族类……木序,我再教你一句话,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要指望别人的良心未泯,想要什么,只有争取握在手里,才是你的,看在同行一场,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本城的萧郡主表哥身份还在,我当保她性命无忧,且有资格有能力得到她想要的。”
这就够了,木序也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本钱讨价还价的,能得到凌湙这样的承诺,便算是替萧婵要了一层保障,至于一个西炎城的管辖权,有或没有,并影响不到部族的存亡,只能说有妨碍部族挥兵关内的部署,并妨碍不到真正的族内兴衰,大徵将领除了北境,没一个能打的,敢挥兵往沂阳山打他们老巢的,更不可能有。
大徵兵将在他们眼里,就是弱鸡,地图画给他们都不用担心来犯,至于这边城之主,将兵数目加起来顶多他们部族的十分之一,又哪来的胆气敢挥兵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