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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湙就这么带着武涛,出现在了帅府治丧主理人的位置上,义子加首封的异姓王位,让武大帅的丧仪规制更添一层贵重,往来吊唁者无不感受到了主家的诚意和尊重,哪怕细节处仍有些微招待瑕疵,可看着异姓王位的加持,姿态上也显更谦卑和谨慎。
人都是趋利的,那些等着帅府大厦倾倒,想趁机上前咬上一口的家伙们,看到凌湙有如门神般守在帅府门前,几乎是立马熄了搅事的心,安安分分的吊唁完走人。
武涛感受到了城内的暗流涌动,小小年纪因为有着武大帅和凌湙的双重教导,令他有着超与同龄人的心智,观世情与人心亦有自己的见解,假以成长时日,必定是能担负得起整个武氏的荣光。
他望着府门前来吊唁的人,尽管整个并州都被兵卫们内外三层的高度警戒,可小脑袋里的弦仍绷直了提醒他,有什么情况其实已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改变了,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意识,迫在眉睫的提醒他,以后就只有他和父亲能为这个府提供依靠和庇护了。
他仰头看着身边山般高昂可信赖的师傅,之前还有一丝对于身份定位的疑惑,现在全解了。
祖父让他拜师,父亲说这人是堪比血亲的叔父,母亲则告诉他,这是她娘家的依靠,多重身份界定了两人的关系,他并不太懂祖父一定要摆席让他拜师的用意,可看着往来吊唁者们,先于他一步的对着师傅道节哀,述礼仪,后尔才看向他这个主家孙辈,小儿玩闹般戏谑他有乃祖之风,便让他逐渐懂得了势利二字。
人走茶凉,帅府的权利交接没有什么可道处,可北境的权柄却出现了分歧,内中出了一个异姓王,有衔无封地,所有的揣测和谋略,都在武大帅倒下的那一刻迎面撞来,悲伤的表象下,潜藏着的是观动谋局之眼。
朝廷宣旨的使者,连留都未留,隔日便以要回朝秉送丧讯为由,转了马蹄奔出北境,而帅府亦有信报递送朝廷。
父亡而子继,武景同刚刚获封的世子爵,亦要重新界定,规制由朝廷发旨袭爵,将帅之位却是非袭承制,也就是说,他只能先继武大帅身上的武平侯荣誉爵,十万军统帅之称则需要朝廷另旨发布。
这中间的差别就在,前者会被架空为养老爵,后者才是实爵,武大帅就是知道朝廷从不死心,想从他手中夺兵权,这才拼了命的想要为武景同求一个保底的护身符,哪怕最后兵权旁落,有爵位在身的武府,仍不至于受人欺凌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