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顺利进了江州,却被请入一处高墙大院里,没有列队恭迎的欢庆饮宴,所来江州豪绅只有一个问题,“那新封的荒原王是什么人?在朝中有什么势?为人如何?有没有婚配,可拉拢贿赂否?”
离岸只靠一块舢板往江州方向飘的姜天磊和萧婵面面相觑。
萧婵喃喃低语,“他封王了。”
姜天磊下意识接了一句,“你后悔了?呵,扒着他比靠着我这个废人有用,你要是后悔,大可返回去。”
天佑十五年隆冬,老凉王以单于王位为饵,逼膝下五子十孙出兵为凉王孙乌崈图霆报仇雪恨,羌主随附两万兵以息老凉王对于其子突峪全身而退的怒气。
一时间,朝野俱震,北境城外延伸至荆北西炎城一条线,共陈兵凉羌铁骑十二万。
那些刚准备往北境伸一伸手的爪子,立刻又缩了回去,决定等等再说。
凌湙在大帅落棺入祖地之后,如期而至,带人到了随州城外。
纵算大敌压境,也不能扰乱了他收随州城为已用的脚步,内不安而外必乱,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放心,打不起来。”
他这样安抚焦虑的武夫人和亲娘,武景同则按他的吩咐,在父亲丧仪之后便披挂上了并州城头。
六皇子则趁机挑起了储位之争,以皇父口谕为由,废黜太子之位,令朝工去往他所在的云川参拜帝王。
太子以御麟卫封城,境内境外瞬间皆入风声鹤唳之状。
凌湙冷笑着撕了信报纸,“火中取栗?焉有考虑覆巢之下完卵之态?蠢不可及。”
周延朝一身银白铠甲,高高立于随州城头之上,几日不见,那一头黑白相间的鬓发,已经全显白发之势,他静静的望着城楼底下的凌湙,目光平静而悠长,“我一直在等你来,凉羌大军围城,我当你不来了呢!”
凌湙仰头,顿了半晌,道,“攘外必先安内,我如何敢将后背空悬你目下?”
没了大帅压制和监管,凌湙不敢保证周延朝会不会狗急跳墙,当然不可能再留着他。
周延朝点头,尔后又摇头,与凌湙定定对视,情绪一直很稳定,声音也显得淡泊无谓,这让一直警惕他会拿全城百姓,抵死据城的凌湙起了些莫明的观感,便只听周延朝朗声开口,“我从前没有这样急迫的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变了,凌湙,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我没有利用百姓来讨好大帅欢心的意思,我曾经是真切的想要保护他们,为他们创造好的生活条件,并在他们称颂的声音里沾沾自喜,可自从起了与你攀比的心思后,他们的日子不知道怎么就越来越差,我有努力过,可再也拉不回从前的道上,你说我欲用武氏子弟挟制武景同,可你并没有看见,早在之前,我就已经被武氏子弟和投入我门下的富绅给挟制了,我身在他们的利益圈里,我根本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