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来过往种种，“可很快，他便不再满足灵力的滞待。人啊，欲望就像一个无底洞，任凭你怎么努力也填不满他心里的贪婪。师父想要的越来越多，不但是强大的力量，他还想要拥有‘永生’，为此他开始不择手段的吞食妖怪的灵丹。” “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爱他爱得无法自拔，即便知道这是逆天之行，我也想要成全他。”青自嘲地笑道，“为了助他一臂之力，很多妖怪都命丧我手，其中不乏一些纯善的妖怪，可即便师父吃了这些妖怪的灵丹灵力大增，但所谓的永生不灭，是绝无可能的。毕竟连长命百岁的妖怪都会有殒命的那一日，更何况是凡人。” 青说道：“师父无尽的贪婪让我逐渐感到恐惧，我想要离开，可没想到他竟然将嗜妖食丹一事嫁祸到我身上，师兄弟们本就厌恶我，加之我又是半妖，为了增长灵力吃掉其它妖怪太正常不过了，所以任凭我百般解释也没人相信，为了活命我只得逃离师门，过上了被人追杀四处漂泊的日子。” 青露出苦脸，道：“说到底，也是我自作自受，倘若一开始就阻止师父，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思及如此，青又笑着摇头，道：“不，应该不会改变什么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爱我。” 见狐狸凝望着他的脸，青困惑地伸手，才摸到了眼下半干半湿的痕迹。 青垂过眼，微热的光亮下隐隐传来虫鸣，他读出了狐狸的疑问，便道：“你问我为什么还爱他，因为啊……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他是唯一一个愿意来爱我的人，即便是虚假的，我也依然很开心……” 黄昏的天空下浮着一层薄薄的雾霭，青对狐狸说着自己过往的故事，终末，眉眼间合出一个轻浅的微笑。 他道：“但这些都过去了，现在我的已经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有你，狐狸。” 我有你。 狐狸觉得这比歌谣里的歌词还要不真实，却真实的存在。 . 逗留一段时日，青带着狐狸又踏上了新的旅途，漫无目的，随心所欲。 走在秋日的河岸边，那一片被风吹过的芦荻花海如絮似雪，青在前，狐狸在后，层层叠叠的芦荻丛被分开，又自身后合上，芦花一路摇晃着，白花花的一大片。 “狐狸。”青转回头，笑起来。 看着他，狐狸几步上前跃到身边，青随即抱它入怀。 青消瘦了不少，但眉眼间永远有着轻柔的笑意，曾经他们目光交错时它总能看到他眼里永不消融的寂寥，可如今那丝寂寞荡然无存。 狐狸就这样看着青，灼灼视线没有移开过。 青迅速低下头，笑眯眯的歪过头，好似在问“嗯？”。 狐狸便将毛茸茸的脑袋贴到他的心口，撒娇似的靠了上去。 它想这样真好，他们的余生就会这样渡过，短暂的停留在某处，然后动身去往新的家，永远相伴。 只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 一人一狐走出城镇的时候已近晌午，苍茫的天空落下簌簌的白雪，青沿着前路望过去，目光里绵延不绝的山林如今都在风雪中。 “狐狸，要不要我抱你。”青蹲下身，笑问道。 狐狸望着他，摇摇头。 他们从其他妖怪那里打听到，驭妖师们已经朝这个方向赶来，如今的他们已然不能再多做停留了。 青看着狐狸，伸手理了理它的白毛，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跟着我到处逃窜，没想过离开吗？只要不和我在一起，你就是安全的。” 狐狸向前几步，贴着青的掌心，闭上了眼。 “好。”青懂它，毅然道，“既然你选择了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将从不离身的吊坠从怀里取出，青捣鼓了几下戴到了狐狸身上，笑道：“这个你收好，如果哪一天我们真的不小心走散了，它也会指引你找到我的。” 狐狸视线笔直的落到青的脸庞上，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犹如糖芽般甜腻，均匀而真实的覆盖着心口。 空气里因为呼出的气蒸腾出白雾，纷飞的雪花飘荡在两人的目光间。 青一头漆黑的长发沾染着点点白雪，白色与黑色编织着，一如点点清晖，美好了他的微笑。 “狐狸，我们走吧。” 狐狸走在身侧，雪落在脚边时，它不禁想起一句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它要他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第32章 按照原本的计划青和狐狸可以快师兄弟们一日的路程，成功避开他们的追捕，可却独独漏算了一个本不该在此刻出现的人。 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白衫男子，青敛过了一贯挂在嘴角的笑。 “师父……”他淡淡地道。 “青，还是不打算跟我回去吗？”男子问道。 “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青道。 “就你一句话，便想轻飘飘的撇清？” 青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看来一场生死相搏是不可避免的了。 青用眼神示意狐狸赶紧躲起来，男子此次的目的与其说是带回自己不成器的徒弟，还不如说是想要剥了九尾狐的灵丹。 狐狸自知不是男子的对手，敏捷的躲避到林子的山石后，伺机等待男子露出空隙的瞬间。 而男子杀气腾腾，一出手就对准了狐狸，符咒幻化开吹起了满地的落雪，严寒可怖的寒意刀剐般逼人！ 青赶紧用法术抵御住男子的进攻，一只手摸出符咒，唰的一下犹如利剑直指敌人。 虽然青是半妖，灵力远大于凡人，可男子毕竟是他师父，外加多年食妖灵丹，早已灵力大增，数招下来，男子不留情面的快准狠让青节节败退。 青脸色微变，知道自己如果败在此处，狐狸注定难逃一死。 积雪覆盖的地面微微颤动起伏，有什么东西飞腾而起死死缠住了青，躲避不及，他狠狠的跌倒在地。 男子亮起利剑，直刺咽喉！ 一个白影飞扑而出，一跃而起，在空中激起火光，男子一震，巨大的法术带着力量撞去。 青只看到极大的亮光闪现，他整个人便被掀飞，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才吃力地爬起来，飞散开的冰雪里，是挡在他面前浑身是血的狐狸。 青悚然一惊： “狐狸？！” 单膝跪在雪里，抱起了受伤的九尾狐，青的四周都被大雪围绕，他知道男子已然蓄势待发，准备一招拿下他和九尾狐。 风雪狂卷，青抬头，看到了男子冰冷的目光。 那个曾经他爱过的人，那个曾经说着爱他的人，此刻已然站到了截然不同的对立面。 怀里的狐狸抽动了两下，青冷冽的眸子随即开始灼烧出难以遏制的愤怒，仿佛有炽热的火焰烧红了他的双眼。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