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摩挲她后颈,“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子?” “反正不是这样。” 余葵颤着声,额角都是汗。 呼吸交错,气味相融。 时景又笑起来。 把她扶起来,坐在自己身上,拥抱的力道收紧了。指尖在她后脑的秀发间穿行,纠正:“不对,我从来就是这样,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这瞬间叫人又哭又笑,余葵生平第一次体验。 她忽然明白了人类为什么总对此满腔热忱,哪怕自律如时景,也在摸索中越试越勇,对证明自己有着无限的热情。 小区里的灯光都灭了。 她身上没力气,想到客厅喘口气,喝口水,又被时景哄着骗着求回卧室去。 余葵信了他的邪。 主动权轮转,他又变回心狠的模样。想唤他名字,抬手却不防把他耳朵划出丝血痕,鲜嫩的血珠渗出来,像白玉微瑕。 现在这会儿,她连咬唇抑制闷哼的力气也没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两声,可怜得几乎要把人心脏拉扯成几瓣。 时景敛眸,终于温柔下来。 把她揽在怀里,任由余葵趴在他肩头娇气地哭,哭得他心软,一声声哄,一下下梳理她被汗浸透的头发。 余葵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泛红。 脑子混混沌沌的,心跳沉重迟迟缓不过来,见他这样没诚意,更生气了,捶他,“这比我跑了一千五还累,你这个骗子,我说停,你偏要继续,只顾着自己高兴,我喘不过来气,差点没命了。” 时景特别擅长认错—— 吻她额发,下巴轻蹭她,“对不起,我试着克制了的,没忍住。” 也特别擅长提要求—— “我帮你洗澡,明天再来再来可以吗?” 余葵狼狈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都蹭在他冷白的颈窝里,陷入贤者模式,勉为其难地考虑了两秒,不大情愿地回答:“看我明天有没有力气吧。” 经此一战,坦诚相待后,余葵的羞耻心短暂离家出走了,哪怕是时景把她放浴缸里,替她清理,惰性也大过害羞,破罐子破摔地任他摆弄,只想着,算了,毁灭吧! 她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倦怠地闭眼躺在缸沿,洗着洗着就往下滑。 时景赶紧把人捞起来,热水冲干净后用宽大的浴巾把她裹紧,上床前吹干头发水汽。忙碌到半夜,他甚至还有闲心给余葵换了个干净的新床单。 余葵枕着他胳膊,垂眉耷眼,有气无力掀起眼睫,“你不累吗?” 时景想了想。 “也累,但我心里高兴,就睡不着。” 想到余葵的作息,他又侧躺下来,揽着她,轻拍她的背,低声道,“你困就睡吧,不要管我。” “我第一次跟男生一起睡觉。” 余葵揉眼,“真奇怪,虽然很困,就是不想闭眼睛。” 她打起精神跟他聊天,下巴搭在他颈间,问题东一个西一个,跳脱又没逻辑,声音也含混,听起来软软缠缠的。 “我的床是不是很软?” “比我的软。” “你会永远像今天一样属于我一个人么?” “只要你爱我。” …… “那要是有比我好看、比我厉害、胸比我大的女人喜欢你,你会变心吗?” 时景把唇线抿得平直,极力才按捺笑意,平复起伏,没发出响动把她吵醒。 连这都问出口,看来是真的困糊涂了。 黑暗中,他爱怜地摸摸她耳朵,又戳了戳脸颊,只觉得没有一处不喜欢,认真摇头,“我喜欢小葵这样的。” 从很多年前起。 第89章 第五个愿望 六点钟,时景准时起床了。 余葵睡得浅,被身侧窸窣的响动唤醒。 她没敢掀开眼皮,一想起自己昨晚酒后的放浪形骸,一路从玄关撒到门口的衣服、垃圾桶里用空的盒子,就羞恼得想连夜搬离地球。 也不管脸上发烫,努力均匀呼吸,继续闭眼装睡,直到感觉他从枕下抽走胳膊,替她把被子掖好,脚步出了卧室,才翻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抓狂地揉乱短发。 啊! 她今天都没脸走出这道门! 想着,她立刻爬起来,光脚下地,连滚带爬给卧室门上了锁。 时景听到锁芯转动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他轻叩两下门板,无奈倚着门框,“小葵,你是要跟我玩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的游戏么?” 余葵扭捏地钻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喊。 “你别管我,我自己冷静冷静。” 时景颇有种被女朋友睡完翻脸不认人的失落感。 他深呼一口气走开,在厨房里做完早餐,想明白了才回来,指节重叩两声,手肘拄着门板,思路清晰地与她沟通。 “小葵,我还是觉得,谈恋爱不应该一个人冷静,太冷就凉了,你要不门打开吃个早餐,顺道跟我讲讲,我昨晚哪里没做好,下次改进。” 不。 你哪里都做的很好,是我脸皮薄! 余葵:“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时景挑眉,胳膊抱起来。 “也行,困的话你再睡会儿,我把泡的衣服洗了,等你醒来一块儿吃。” 转身时,他抄兜,懒洋洋低声报备,“我没洗过真丝面料的衣服,要是搓坏了,你别生气。” 话音未落,下一秒。 余葵面红耳赤开锁,大喊一声—— “放着我来!” 她所有的衣服里,只有内衣是真丝面料,时景这个心机鬼,他就是故意的。 果然,等她气势汹汹杀到阳台,才发现所有的衣服连同袜子已经洗干净挂在晾衣架上,在朝阳下和煦的微风中飘摇。 被摆一道,人既然出来,卧室也回不去了。 余葵按下羞耻,顶着他的目光,挨到餐桌边坐下,讪讪小声道,“下次还是我自己洗吧,我长这么大,我爸妈都没替我代劳过这个事情。” 时景不置可否地偏了偏脑袋。 她疑惑,“这是答应了吧?” 他应了一声。 又叹口气,“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替别人代劳这些。你不习惯,也只能算了。” 语落,照常低头进餐。 男人半敛的眉眼,却无故叫人读出几分失意。 余葵心一紧,头皮都麻了。 她对时景的脆弱永远没有丁点儿抵抗力。 怎么办!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好不容易放下骄傲对女朋友示好,她不夸两句也就算了,竟然还不领情,余葵自己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此刻,她浑然忘记了“底线”两字怎么写,只想慌忙熨平他微蹙的眉头。 挠了挠短发,她支吾地描补:“哎,也不是不习惯,就是有点儿丢人……还是别算了,你想怎么做怎么做,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