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懂得曲辕犁?为何懂得育秧苗?” 萧轼辩解道,“我又不是所有的事全忘了,只是忘了某些事而已。况且,写字这些,一旦学会,还能忘记不成?我问你,你若是得了失心疯,你会不会忘记你那一身的功夫?会不会忘记射箭?若是上战场打仗,你是否也看不懂军事舆图了?” 慕长生一愣。 弯弓射箭,行军打仗这些,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了,即使忘了父母,他也不会忘记战场的。 又见萧轼目光没有丝毫躲闪,这才松了手。 萧轼若是个居心叵测的人,刚刚就不会舍身救他了。 况且,如今的他,可没有任何地方值得萧轼打主意的。 萧轼揉着生痛的脖子,对慕长生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你,对你慕家,没有任何企图。我只想即刻就拿到和离书,然后走得远远的。” 慕长生冷下脸,又在横木上坐下,沉思起来。 萧氏落水之事,他已听母亲说过多次。 母亲总抱怨,萧氏自从落水后,性子大不同了。 他那时并未多想,没想到,竟然是换了一个人。 萧轼这人……虽然尽是些胡言乱语,但对宝儿那般好,眼神又正,刚刚又舍身救他,必定不是心怀叵测,心肠恶毒之人。 至于萧氏去哪儿了……当初只怕是下人们捞错了人,将萧轼救了上来。 而萧氏不会游水,或许已经……淹死,随水漂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慕长生心口顿时酸涩起来。 是他对不起萧氏,没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就这样走了,还无人收尸…… 沉思了半响,慕长生又抬头看向萧轼,问道,“你不是萧氏,所以才会一心求休书离开?” 见他语气似乎没刚刚那么冷了,萧轼稍稍松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会儿,又继续瞎说道,“是你母亲先容不下我的,说是等你一回来,便要休了我,你也有了周婉儿,我……何况……我们都是男人,我……” 他才不会说他一心求休书是为了户籍和引路文书,是为了去北方。 慕长生盯着他,目光又变得复杂深沉,半响后又问道,“得了休书后呢?你仍以女人的身份生活?” 萧轼一愣,为何问这样的事? 不是应该着重问他身份的事吗?不是应该怀疑他的回答是真是假吗? 不过,既然人家问了,那他还是回答一下好了,“还不知道!” 得了休书,自然是赶紧去北方! “那宝儿呢?”慕长生脸色又变得阴沉,“你要扔下他?” “我……”萧轼一时语塞,他都不是萧氏,宝儿跟他有何关系? 可这话,他不敢直接说,就怕惹怒这人,只得委婉地说道,“他……是你儿子。” “可他把你当母亲。”慕长生站了起来,对萧轼伸出手,眼神不再阴鸷,语气也没那么冰冷了,“你的事以后再说。” 这是……不追究他冒充萧氏之事了?萧轼心下一喜,就要伸手。 可一见慕长生那大手,就又想起刚刚,就是这只手摸了他的裤裆,顿时一阵恶寒。 也不用人拉,自己爬了起来,往来时路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们得快回去,宝儿还在家呢!” 慕长生几步追了上来,与他并肩走着,问道,“我母亲可还好?” “还好。”刚刚还是审问,突然一下子又成了聊家常,可萧轼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这段时间,为了新农具和育秧的事,他们几乎日日都有交流,只是以前是连写带比划,如今用语言而已。 只要慕长生不杀他,不把他送官,萧轼如今并不惧怕慕长生。 第三十六章 你为何来找我? 又想到今日出来找人的事,萧轼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转头问道,“你弄到银子了吗?” 这三日之期就要到了,再不迁坟,慕长生父亲的坟就要被慕氏那些无耻的族人给掘了。 慕长生脚步一顿,转身又往回走去。 萧轼忙拉着他,问道,“去作甚?” 慕长生脸色十分难看,“我猎了头金钱豹,还在对面……” 金钱豹?萧轼目瞪口呆地上下打量着他。 除了脸上有一点点小擦伤,身体其它部位都完整无缺。 厉害啊! 只是……那湿淋淋的衣裳紧贴在健壮的身体上,半敞的胸膛,鼓鼓囊囊的裆部…… 萧轼连忙别开眼睛,低头看了下自己同样湿淋淋的衣服,心中叹息一声,都是男人,为何他跟个弱鸡一样,而慕长生…… “还是算了吧!”萧轼又劝道,“那水,我实在游不动了。” 若不是他最近身体变好了,就他们刚刚,只怕是已葬身水底了。 慕长生脸色铁青,摇了摇头,眼中似有绝望,“我今日必须筹到银子,明日必须迁坟,否则……” “回去吧!”萧轼拖着他往回走,“我们再想他法。” 慕长生一个丝毫不会水性的人如何渡过那河? 万一淹死了,那他的和离书可要怎么办? 慕长生也知那河过不去,他虽是南方人,却因为在县城高门大院里长大,一点水性都无。 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听了萧轼的话,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又见萧轼赤着脚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脸上似有吃痛之色,慕长生心情十分复杂,问道,“你为何来寻我?” 还不是为了和离书?萧轼痛得龇牙咧嘴,违心地回答道,“你一晚没回家,我担心你出事了,宝儿可不能没有父亲。” “这深山老林的,你不怕?” “自然怕!” 怕还来找他?慕长生轻叹一口气,伸手去扶萧轼,“我背你走。” 萧轼哪肯让他背?忙甩开他的手。 刚被这人摸了下体,他此刻仍不自在呢! 至于脚……痛就痛吧! 被拒绝了,慕长生脸色有些不好,低垂下眼皮,盖住眼中的复杂,不再说话。 俩人一路无言地往家赶,萧轼腿好脚不好,走得不快。 慕长生许久未曾吃东西,又瘸着一条腿,走得更慢。 边走还边想着这匪夷所思之事。 难怪如今的萧氏与六年前的萧氏如此大相径庭。 不仅性子完全不同,还会写字,还懂那曲辕犁,懂育秧,还会游水…… 原来如今的萧氏另有其人。 这段时间萦绕在他心头的疑惑如今全部解开。 可……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慕长生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看向面前这人的背影。 这萧轼……若是女人,确实太过高大英气;可若是男人,又稍显瘦弱,尤其是这腰……也太细了。 等他们赶回桃花村时,雨小了许多。不过,萧轼这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