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两城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六千,如何敌得过燕军?” 慕长生厉声说道,“自古守城容易攻城难,他燕军八千,我大康六千,如何就抵挡不住?” 那军都虞侯又反驳道,“可他们都是重骑兵啊!” 慕长生冷笑一声,“难道你会不知,重骑兵只有在平原遭遇战中才势如破竹,在攻城时却无半分优势?何况,我已派人向天雄军求援,朝廷也会派军队前来增援。若是我们不反抗,都弃城而逃,黄河以北还能保得住?京城还保得住?覆巢之下无完卵,京城若是被攻陷,我大康若是败了,我们这些大康子民还能有活路?” 武强驻军军都虞侯心中叹息一声。 这话甚是有理。 反正都是一死,何不留下来再博一次? 于是,武强二千五百驻兵全留在了冀州,接受慕长生的操练。 为了让军队更有战斗力,慕长生将武强驻军打散,和虎虏新兵混编,分成八个营。 至于营指挥使,不拘于虎虏军或武强军,能者任之。 而结果,自然是作战经验丰富,能力超群的虎虏军官占据多数。 对这样的结果,武强驻军虽然不满,颇有怨言,但面对即将要兵临城下的燕军,面对强势的慕长生,也只能将怨气先抛一边。 冀州这边严阵以待,燕军那边也是紧锣密鼓。 先锋军占下武强后,只休整一日,便又继续南下,朝冀州扑来。 探子来报后,慕长生立即着手在城墙上排兵布阵,又令萧轼等人安装投石机等各种守城装备。 萧轼和吴了,带着由城里男男女女百姓组成的临时后勤部,将笨重的投石机拆开来,一点点搬上城墙,又一点点安装好。 见那城墙确实比之前要高了许多,但比起大城的城墙,仍显矮小。 萧轼叹息一声,对慕长生说道,“这里若是有石灰石就好了。” 若是造出了水泥,定让冀州固若金汤! 慕长生也叹息一声,“这已是如今能做到最好的了。” 时间紧迫,人手少物资少。 几日之内能让整城城墙焕然一新,已属实难得了。 慕长生伸手握着萧轼的手,本想说些感谢的话。 若没有当初在青城建水泥工坊、建水闸的经验,如今他也无法在军务如此繁重的情况下,还能抽出时间,组织城中百姓快速高效地加固城墙。 可等摸到萧轼手指上的茧子,他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心疼不已。 萧轼一向细皮嫩肉,在青城时,可是一个茧子都无。 如今随他四处奔波,每日里忙忙碌碌、动刀动枪,手……也粗糙起来。 萧轼不知他心中所想,抽出手,着急忙慌地说道,“燕军说不得明日就到了,我得赶紧将装备准备好。” 说完,几步跑下城墙。 未曾想,他的话果然一语成谶。 半夜,探子突然来报,燕军一路奔袭,离冀州已不远了。 慕长生立马命人吹响号声。 所有的士兵,按照之前定好的方阵在城墙上排列好。 而萧轼吴了,也爬了起来,领着后勤部的男女,将弓弩箭等各式装备往城墙上送。 丑时初,果真从北边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然后是密密麻麻的火把亮光。 朝城墙快速奔来。 虽看不清具体有多少兵马,但那如洪水猛兽般的阵势,城墙上的士兵见了,顿时惶恐起来。 城墙下负责后勤的男女百姓更是吓得抱头痛哭。 慕长生大喊道,“莫慌!今日燕军敢来,我们必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可燕军在离城墙一里之处,竟停了下来。 不前进了,反而喊起了话,“开城投降,饶尔等不死!” 慕长生冷笑一声。 原来燕军也知道骑兵阵攻城不妥,就想来在武强的那一套,用声势恐吓驻军弃城逃跑? 见城内毫无反应,燕军又向前移来。 没了那轰隆隆的马蹄声,没了势不可挡的速度,城墙上的士兵渐渐没那么怕了。 等燕军移到离城墙差不多四百米时,慕长生大喊道,“弩手,准备!” 就见排列在城墙上的弩箭方阵齐齐搭箭。 慕长生又大喊道,“放箭!” 几百支箭同时朝燕军飞奔而去。 燕军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往城墙而来,并不是因为有多勇敢,而是因为古代的弓和弩,有效射程都不会太远。 他们仗着大康的箭伤不到他们,才敢这般放肆。 就想着以骑兵阵势恐吓大康士兵一番。 最好不费一兵一卒,吓得他们像武强驻军一样弃城逃跑。 可未曾想,冀州城里,士兵手里的弩,经过萧轼的改造,有效射程竟能达到三百多米。 萧轼躲在剁墙后面,只露出眼睛,看着虎虏士兵射出的密密麻麻箭阵飞速向燕军而去。 然后……又见燕军骑兵纷纷落马。 可即便如此,也未见他们撤退,反而朝城墙快速冲来,边冲边骑射。 可燕军射过来的箭,大多还未到城墙便已落下,即使达到了城墙,也是软绵绵的,根本造成不了伤害。 反而被城墙上大康士兵不断射来的弩箭阵射得死伤无数。 终于,见形式不妙,燕军开始掉头撤退。 大康士兵顿时士气大振,手中弩箭更是不断。 直到慕长生喊停。 此时,不见了嗡嗡的箭阵声,只有轰隆隆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燕军直撤退到离城墙两里之处才停下。 然后,安营扎寨。 而大康这边,慕长生也令士兵原地休息。 萧轼从剁墙后走出来,看了眼城下堆积的燕军尸身,兴奋地说道,“这下,燕军不敢小瞧我们了吧?” 慕长生忙推着他回剁墙,“这里危险。” 萧轼心一暖,但还是笑道,“他们的弓弩射程没这么远。” 可慕长生不这么认为,“你未穿甲胄,万一被流矢所伤,可要如何是好?” 萧轼盯着这人酷帅的鍪甲,很想上手摸一摸,“你这副鍪甲有五十斤吧?难受吗?” 慕长生摇摇头,“我倒是无妨,就是士兵们有些难受。” 鍪甲虽重,可穿在身材高大挺拔的慕长生身上,真是帅啊! 萧轼伸手飞速地摸了下这人的胸甲,又说道,“若是能打造一副既轻又坚固造价又低的盔甲就好了。” 慕长生伸手捉住他摸完就往回缩的手,转身看向燕军的方向,叹息一声,“这事以后再说吧!如今,该如何击退燕军的攻击才是重中之重。” 萧轼用力抽手,可抽不动,只好随他了,又感叹一句,“燕军今晚应该不会再攻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