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算只剩一万兵马,也比你大康要强。你以为天雄军会增援你?你以为你大康的朝廷会增援你?你以为他们会给你送粮草辎重?别妄想了,你们大康的三皇子可是跟本王保证了,朝廷绝不出兵,绝不增援。你有火炮,可以啊!本王就退得远远地,围着冀州,就是不打,本王看你冀州能坚持几个月?” 慕长生只觉心一梗,咬牙说道,“燕帝也有一万宿卫军,你不怕他趁你势弱时,将镇戍军聚集起来,打你?镇戍军再不行,也有十万吧?你再厉害,抵挡住他们两方兵马?” 见他们你一句来我一句去,没完没了地争执个不停,萧轼当起了和事佬,劝道,“要不……我们双方各退一步?” 慕长生和萧元垯自然知道各自的底牌和优弱势。 见他相劝,便不再争执,安静下来。 萧轼提议道,“不如这样?那床弩火炮,我虽然不能给大燕,但我也不给大康朝廷,更不会拿来打你们……” 萧元垯又冷笑道,“你都已经造出来了,还说不给大康朝廷?你身为大康子民,不给朝廷,朝廷能饶得了你们?” 萧轼被堵得顿时哑口无言。 他一时接不上话,正想着要如何补救,却不料萧元垯又说道,“我们还是先看萧士的意思吧!若是另一面,我们也用不着争论了。” 说完,再次将铜钱往上一抛。 等铜钱落下,又用手捂着,说道,“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萧士的意思。” 说完抬起右手。 萧轼心口“砰砰”乱跳,眼睛跟着铜钱一上一下,都不敢眨一下。 若是能通过抛铜钱来解决争端,那自然是最好。 别看他们三人刚刚吵吵个不停,看起来各有各的优势。 其实,萧元垯的优势比他们要大。 萧元垯至少还有三四万兵马,可慕长生……不仅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更是一兵一卒都没有。 而朝廷的兵马,虽然多于萧元垯,却个个贪生怕死。 难搞啊! 萧轼一边叹着气,一边期待着。 两个佛!两个佛! 等萧元垯抬起手时,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一见真的是两个佛,心下顿时一喜,笑道,“萧士是大康子民,他必然不想看大康被占。” 慕长生紧捏剑柄的手这才松了松,心口大石落下。 萧元垯倒不出尔反尔,只叹了一口气,“萧士因本王而死,本王爱他,敬他,他的话,本王自然听。” 这话让萧轼很是松了一口气。 就怕萧元垯不守信。 毕竟,如今他们可是在燕军军营。 萧元垯要反悔,要杀他们,他和慕长生也无力反抗了。 他身上只有十几发铅弹,就算杀得了萧元垯,还能杀出武强城不成? 就算他们劫持萧元垯出城,可鬼知道城里还有没燕帝的人? 一旦萧元垯出了城,没了统军使的燕军立马就会被燕帝接管。 毕竟,燕帝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可这燕帝会不会遵守和大皇子的承诺就不一定了。 燕国大皇子萧察可是……被他这个大康人杀的啊! 他正为萧元垯的守信而高兴呢! 却不料慕长生这个蠢货竟冷笑道,“既然你如此爱他敬他,那为何又要攻打大康,一路南下?虐杀我大康百姓?” 萧元垯脸一沉,紧紧地捏着那枚铜钱,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大康!这么些年,我们两国之间的冲突向来只局限在边境,本王为何会突袭易州?还不是你们的大皇子想当皇帝,跑去北京跟萧风狼狈为奸,让萧风出兵佯攻大康,他再出兵解决争端,好在你们大康皇帝面前邀功?” 慕长生脸一沉,眼神一暗,咬牙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大皇子他……” 萧元垯冷笑道,“有何不可能?他不敢来找我,而是去找萧风帮忙,还不是因为他们各有所需?萧风佯装出兵大康,你们大皇子出兵赶走萧风的那些残兵弱将,再帮萧风杀了本王。从此,他们一个是大康的皇帝,一个是夺回军权的大燕皇帝,互惠互利,多好的计划?可他们想杀本王,直接冲本王来就是,为何要对萧士下手?你们大皇子送来的大康男奴,趁本王不在军营,折辱萧士;萧察又逼迫萧士杀本王。萧士不肯,就被他奸辱至死。等本王回了军营,那些大康男婊子,还诬陷萧士和侍卫偷情,诬陷萧轼东窗事发,害怕本王怪罪,才羞愧自尽……” 萧元垯越说越高声,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 赤红着眼睛,一脚踢向椅子,大喊大叫道。 “他们这般逼死萧士,本王怎能容得下他们?你们大皇子不是要大燕出兵大康吗?那好,本王便把整个大康都打下……” 那椅子轰然倒下。 萧轼看着地上的椅子碎片,直觉胸口痛得厉害。 萧士萧士……萧士竟死得这般悲惨,竟死于大康之手,死于皇室的勾心斗角? 慕长生也心疼,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你!”萧元垯又抽出匕首,指着慕长生,咬牙说道,“萧士也恨你!本王要替他杀了你……” 萧轼忙扑过去挡着慕长生,哀求道,“你不要杀他。萧士怎会恨慕长生?他是他姐夫啊!” 见他泪流满面,神情悲切,萧元垯渐渐回复了些理智,但仍指着慕长生,恨恨地说道,“你还护着他?他那么欺负你?抛下你不管,让你在慕家受尽苦楚,差点死于难产。萧士为何小小年纪要跑海?他心疼你,想去北疆找慕长生,想求慕长生回青城,不让你再被慕家婆子欺负。可他那时什么都不懂,只听人说,跑海船可以直达北疆,无须引路文书,他便想着来北疆找慕长生。未曾想,却被同袍骗了,他被当做奴仆,卖到了我燕国。你知道在没遇上本王之前,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吗?那时他才十几岁啊!被人像牛羊一般殴打辱骂……” 萧轼只觉心如刀绞,捂着胸口,泪如雨下,哽咽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正悲痛万分,却不料慕长生突然一把推开他,又举剑一把削了左手小拇指,流着泪,沉声说道,“我慕家对不起萧家姐弟,我无以谢罪。” “你疯了?”萧轼只觉天崩地裂,忙捡起那根断指。 见他们夫妇都哭了,慕长生还这般有悔意,萧元垯心中的怒意恨意渐渐退去,举着铜钱,对萧轼说道,“这枚铜钱,是你给他的,是他唯一剩下的大康之物、亲情之物,他一直收着藏着,死的时候,还紧紧拽在手里……” 萧轼就要去接那枚铜钱,萧元垯却收了回去,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又看着它,流着泪,哽咽着说道,“萧士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甚至有些蠢,还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