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又是一愣,打量着慕长生的脸,然后又趴下来,哭哭啼啼道,“小皇子啊!老身罪该万死啊!让您在民间生活了这么多年……可老身没办法啊!慧嫔的人杀了前院的护院,再不将您送走,恐有杀身之祸啊……” 皇上又是一声叹息,也跟着落起了泪,“竟没想到,名震西北的慕将军竟是朕的皇儿……” 他话还未说完,七皇子一边磕头一边哀求,“父皇父皇,儿臣才是您的儿子啊!慕长生是骗子,桂嬷嬷也是骗子,王公公是最大的骗子,他们联合起来,是要夺我大康的江山啊!” 姜公公也跪下磕拜哀求道,“陛下,就凭几个人的一面之词,便怀疑七皇子,不妥啊!皇室血脉绝不容许一点差错啊!” 皇上擦了擦眼泪,又点头说道,“甚是!皇室血脉,不容有半点差错。来人,宣御医!” 此话一出,七皇子吓得身子瘫在地上,哭了起来。 而王公公和桂嬷嬷仍一声不吭地跪着,一动不动。 姜公公倒是一脸的焦急,可又无计可施。 第一百四十六章 滴血认亲 趁无人注意他们,萧轼忙拿起鞋袜,帮慕长生穿上。 边穿,心里边打着鼓。 照目前形势看来,慕长生应该就是真正的七皇子。 皇上宣御医来,无非是要搞什么滴血认亲。 可他是从现代来的啊!什么滴血认亲简直就是个笑话。 就算是亲父子,也会因为血型不合,而融不了。就算非亲父子,也可能因为血型一致而能融合。 也不知道慕长生的血型与皇上的是否一致? 若是不一致,他们这些人只怕都要株连九族了。 怎么办?怎么办? 根据他看过的那些宫斗剧,就算血型一致,也会因为有人暗地里使坏,导致血不相融。 若是平常人家,而不是皇室,他必定使点什么法子让慕长生和皇上的血不相容,这样的话,就再也没了什么人,什么理由拖着慕长生了。 他们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可这里是皇宫,这事涉及的可是皇室啊! 若是有半点差错,那可是小命不保啊! 如今他们……还是先保命要紧吧! 他心里的担心害怕终究还是表现出来了,帮慕长生穿靴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慕长生按着他的手,对他笑着摇摇头,又张嘴无声地说道,“无需害怕!” 萧轼叹息一声。哪能不怕?自从踏上那艘北上的官船开始,他没哪一日不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 被人追杀害怕,北上打仗害怕,制造火炮害怕,去谈判害怕,回了京城也怕,去了西路也怕,如今大胜归来,也怕…… 这穿越……真是危险啊! 不过,慕长生都安慰他了,他就算再怕也得装镇定。 萧轼心中暗叹一口气,可脸上却对慕长生轻笑一声。 而慕长生,也扬唇回应他的笑。 然后……笑着笑着,他竟真的不害怕了。 怕什么?就是死,他也会和慕长生死在一起。 今生能得慕长生这样一个爱人,就是死了也满足了。 他们正含情脉脉地对视着,门口又响起了脚步声,小内侍带着御医来了。 皇上指着慕长生,对御医说道,“给他取血,朕要滴血认亲。” 七皇子这时又抗诉道,“父皇,慕长生是骗子啊!儿臣才是您的儿子啊……” 皇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他控诉完了,才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先让御医给你我滴血认亲。” 这下,七皇子立马不嚎了,也不动了,就这样趴着。 小内侍去拉他的手,他也僵着身体不让。 皇上挥了挥手,对拿着银针,一副手足无措模样的御医说道,“取慕长生的血。” 眼见御医朝慕长生走来,萧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看着小内侍端来一杯清水,看着御医又取出一根银针…… 他拼命嗅着,就怕水里或者针头上有醋。 不过,嗅了好一会儿,好像都没有闻到醋酸味。 等针头扎进慕长生手指,血滴到杯子里,再到皇上的血滴到杯子。 他的眼睛是真的未眨一下,心更是高高悬着。 就等着姜公公跳起来说什么血不相融,然后他就跳起来说水里有醋…… 可看过杯子后,姜公公却大惊失色,脸色苍白,抖着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皇上,则是连说三声“好好好”,又站了起来,朝慕长生走来,悲喜交加地说道,“皇儿,这些年受苦了……” 萧轼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皇上都走到跟前了,还弯腰伸出了手,慕长生再不愿意,再不在意,也只能相认了。 跪拜磕头后,又与皇上抱在一起,听皇上大哭。 见慕长生身体僵硬地挺着,萧轼有些不忍心看,忙别开眼睛。 慕长生这是对这个亲爹还有些接受不了啊! 想想都是,或许以前,慕长生对皇上还有些崇拜仰慕之情。 可经过北疆西路这些战事,对皇上、朝廷……慕长生必定已失望透顶了吧! 见皇上哭个不停,王公公站了起来,去搀扶,又劝道,“陛下,龙体要紧啊!” 皇上这才止住了哭,接过小内侍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又坐回龙案后的椅子上。 平静了好了一会儿,才看向慕长生,笑道,“慕长生萧士听旨。” 慕长生萧轼连忙趴下。 就听皇上说道,“慕长生抗击党项,功劳显赫,擢为知枢密院事,镇国大将军,爵开国郡公;萧士制造火炮有功,指挥火炮营抗敌有功,擢升为中侍大夫。今日先去歇息,明日早上,随朕参加正旦大朝会。” 慕萧二人忙领旨谢恩。 出了御书房,立马就有一名内侍眉开眼笑地领着他们朝宫城门走去。 出了宫城,又坐马车去了皇城一守备森严的宅子。 内侍弯腰低头,恭敬地说道,“大将军,您在外西征之时,小公子一直暂住此地。” 慕长生还与那内侍说话,萧轼却已等不及了。 忙往二院冲去,边跑边喊,“宝儿,吴了!” 他才冲到游廊那边,西厢房的门“咯吱”一声开了,胡子眉毛满脸的吴了和一个瘦高的光脚小小少年跑了出来。 “羊!”那少年一见他,就跳下游廊,穿过院子,朝他跑来。 萧轼一愣,才半年不见,宝儿就长这么高了? 也跳下游廊,朝宝儿冲去,嘴里喊道,“鞋鞋鞋,脚冷!” 宝儿跟个炮仗一般扑到他怀里,那劲头,直把他冲倒在地上。 好在,地上雪厚,倒是不痛。 萧轼搂着宝儿,紧紧地搂着,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