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铃声,僵硬又死板。 由于时机太过巧合,让人莫名感觉到一种被注视的不适。 【叮铃铃——】 雨声,沉重的呼吸声,座机的响铃声,混杂在一起,令人头晕、发闷。 松田阵平转身找到座机,其余二人都注视着他的动作。 他抬头:“我看到座机的来电人号码……是老板房间的那一个。” 可正当犹豫要不要接电话时,铃声只嚷出最后“叮铃”半截就戛然而止,似乎是因为太久没人接,老板那边自己挂断了。 但这还没完。 诸伏景光又突然进来,他压着嗓子:“有人来了,会不会是老板?” “不会,”松田阵平指着座机,“老板应该还在他房间里,刚才还打了座机,但我们没接上。” 那么来的人会是谁? 据说有些犯下凶案的人会喜欢重返现场,或者是由自己充当发现命案的角色,以满足变态的兴趣…… 无论如何,让来者发现他们的存在都不是好事,静观其变才能伺机而后动。 诸伏景光心有灵犀:“他应该才上一楼楼梯,木质结构容易共振动静大,所以我才察觉到的。我们还有时间。” 还好他们鞋底都垫了布料之类的东西,进去之后没有脚印,只用把帘子拉回来再掩上门。 只不过一楼到二楼还是太近了,为了躲避来者,他们只能从外面走廊翻到一楼下面。 ——感谢这是个半开放的设计! 一呼一吸之间相当紧凑,刚翻下来站稳,头顶就传来脚步声直直往裕子的房间走去。 脚步里没几下就会有连续的重音,四人对视,满眼诧异。 他们当然对这个节奏很熟悉。 这个人绝对是月见坂……! 月见坂不擅长穿木屐并非秘密,毕竟在第一天接待的时候都差点绊倒好几次。这连续的重音就是他走路不稳的证明,警校生们都知道这一点,有时候还会利用这个预判他在哪里。 可如果在这的是月见坂,那么打电话的又是谁? 他的房间在三楼啊! 降谷零悄声道:“……这个旅馆里,还有其他的人。” 别忘了上次一面之缘的金发少年,又加上旅馆守则,就是在反向证明旅馆里还藏匿有其他的人。 他们并不能确定对方有多少还在暗处。 想想吧,偌大的旅馆光是维护就要不少人力,跟不要说每天更新的物资、餐食…… 没搞清楚就去莽的话太过冒险,单凭几个人的力量也很难保证全身而退。 降谷零道:“无论如何要先把信息传给外界。” 诸伏景光走时瞥到一眼裕子的惨状,他拿着手机摆弄,却摇头道:“不行,没信号,可能是雨太大了。” 萩原研二咬着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月见坂他们还没注意到的时候走为上策,我们争取和外界力量取得联系,一边和他们会合。” 松田阵平拔脚走向出口:“事不宜迟!” 几句话之间,警校生们就达成共识,准备摸向大门。 往前没走几步,就到了那个开放式茶室的范围,向外一望则能看见当初太宰先生溺水的池塘。不过现在池水已经溢了出来,被精心搭理的庭院小景也是一片狼藉,说不出的残败。 本来这雨很烦,这下却成为一种保护色,让警校生们的动静被模糊掉大半。 也许那些人的关注度还在裕子身上,到这时还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他们要顺利走出茶室范围的那一刻——! 四人的动作蓦地停下,僵硬在半途中。 因为身后,正传来茶室座机的响铃。 降谷零梗着脖子回头。 那个他们曾用来联系过月见坂的座机正在冰冷的演奏,也许上面还留存有自己的指纹。 ——被发现了。 【叮铃铃。】 第15章 跑,快跑! 随着步伐的变换,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是清晰的。 可说是跑,不如说“逃”更加合适。 在听到座机响铃的那一刻,警校生的心跳就炸了,他们极力想要逃离铃声所能到达的范围,却无能为力。 因为每经过一个房间,里面的座机就会突然作响,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化作一条钢丝从左耳横穿到右耳,试图摄取大脑的理智。 【叮铃铃——】 他们像是被无形的眼睛所注视,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所藏匿,充满恶意的目光永远追随而行。 明明身上穿着有厚度又保暖的衣服,却像是赤.裸地奔走,喉咙也涌上来铁锈味。 被发现了! 我们被发现了!! 藏匿在暗处的那些人……在威胁我们!用铃声来宣告他们的无所不晓! ——【停下来吧,你们逃不掉的。】 “可恶!!” 走出转角的一瞬间,原本寂静的房间再次传来致命的“叮铃铃”,降谷零发出低声的怒吼。 他们竟然又回到了茶室。 本来心中是有清晰路线的,可因为刚才被铃声刺激,满脑子想要逃脱被监视的范围——渐渐地脑子就混乱了,该转的弯不转,该进的走廊不进,只是一心想要摆脱听觉上的催命符。 回到原点时,才有稍许的清醒。 或者说惊醒? 整个旅馆大体上是“回”字型结构,可大“回”里面有很多交错的小“回”,跑到一半时他们就发现不对了,可身后是无限催促的电话铃声,又怎么可以有回头路。 并且要去能下山的大门就必须由走廊正门出去,旅馆整体是封闭的,只有正门一个出口,大门在正门之外。 他们没有可以挣扎的地方了,所有人都认识到这个现实。 就是不知道等暗处的人来了之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会被灭口吗? 还是说被威胁招揽? 正因半分情报都没有,脑补也就没有边界。数个教官曾经讲述过的经典例子涌上心头,和之前灵异的猜想交织在一起变成大杂烩: 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被贿赂封口、再无情洗脑、注射药物、灌满水泥沉眠东京湾…… 然后变成旅馆的地缚灵,和其他幽魂一起恐吓杀戮客人为乐。 这几个发展之间明显没有逻辑关系,足以可见状态之混乱。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来了。 倾泻的雨丝飘进走廊,早就和脸上的汗交融在一起。 【叮铃铃——】 几个深呼吸之后理智开始恢复工作,被戏弄的仓皇感消融几分,可听觉仍然在被折磨,降谷零无端升起一股愤怒。 “zero!” 只见他大步迈向茶室,就像那天救起太宰先生一样,拿起座机的听筒。 【叮铃——。】 铃声再一次戛然而止,重重对上心跳的节拍。 不等对面说话,降谷零就先一步夺得对话的主权。 他大有几分豁出去的气势,打开免提朝听筒另一端吼道: “你们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