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真实姓名都不知道,但我好歹清楚他只是个武功高强的凡人,一个凡人,又是哪里来的妖族朋友?” “郁欢是妖?!”白听霜吓了一跳。 先前对方出现的也是莫名其妙,他便一直暗暗提防,但他只当对方很有可能是他或师父先前在朝中的敌人派来的暗探,却从未想过对方居然会是妖族! 可,他现如今已是炼气入体的道行,都看不出来郁欢的真面目。 师父又是如何发现的? “他是冲您来的?”白听霜禁不住苦笑。 但师琅玉却不说是或不是,只是重新闭上双眼,眉心拢上一层淡淡的倦意:“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其他的事随后再说。” 闻言,白听霜张了张嘴。 可看他面色确实不好,最后只能将余下的那些话尽数咽了回去,只说一声:“……好。” 一声叹息过后,白听霜起身。 他正欲再往屋里多加几个暖炉,然而师琅玉却拒绝:“都撤了吧,这些东西对我没用。” 他的冷,是从骨头缝里探出来的。 这屋子也是因为他人在此处,才会变得如此阴冷,和外头的寒风没半点关系。 非要说有关系,那只有雪上加霜的关系。 烧这么些个暖炉,除了会让屋里又干又闷之外,再没半点作用。 “好。”白听霜咬紧牙关,勉强应了这么一声之后,便急匆匆转身往外走,生怕自己稍慢一步就会忍不住把拳头给捏碎,再让师父给看到他失态的模样! “嘎吱” 书房的门关上了。 师琅玉听着白听霜的脚步声真的走远,这才闷哼一声,略有些慌乱地拿绢布掩住口鼻,攥紧了里头沾染上的一片刺目的红。 “咳咳……咳咳咳……” 白听霜他们都以为他如今一日更比一日消瘦是因为生了病,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并非如此,只是因为他这尚未经过淬炼的凡人身躯承受不住腹内涌动的庞大灵气,反噬而已。 而他那陈年旧病其实早就已经痊愈。 当初那人为他治伤的时候,听他时不时的咳嗽,便一脸心疼地跑过来问了许多,最后熬得两眼通红,再回来给他送药。 他也算是什么苦味都尝过了,甚至都能将那不同的苦细细分做几大类。 可对方却当他是还需要哄着喝药的孩童一般,每次熬药,都一定要再送些带甜味的东西,像梅子糕、凤梨酥等等。 “咳咳咳……”一想起那段往事,师琅玉禁不住咳得更是厉害,咳得双眼通红一片。 到底还是太心急了…… 幼时习剑,教习便说过:执剑要稳,出剑要快。 他也稳了这么些年,现如今却仿若全都忘了个精光,只恨不能一步登天。 “……” 过了好一阵子,经脉剧痛才渐渐平息。 师琅玉半伏在矮榻之上,短暂调息过后双眼猛地一抬,角落里瞬间一道寒光斩出,啪的一声脆响,射出的剑气击中不远处的茶盏,顷刻间便是四分五裂! “还是不够。”他怅然叹息,手撑着矮榻旁的凸起坐了起来。 他进步飞快,这一招若是换做旁人来使,别说剑气了,怕是连他的一半准头都不会有,但也足够叫人狂喜一阵。 可他一向对自己要求颇高,这种程度对他而言,远远不够。 凡人剑客中他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然而那人却是修士…… 师琅玉闭上眼就能想起那天的场景。 对方为何那般着急要将他送走?莫不是遇上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所以,竟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这么匆匆抛下他离去。 以及,青运城、药王谷…… “当啷!” 师琅玉走神了,原本悬浮在半空的宝剑瞬间坠地,砸出一声清响,经脉因为运功不顺再次传来一阵胀痛,但小腹内聚拢的灵气却越来越多。 不好,马上就压不住了! 师琅玉神色一凛,方才还是一副内敛沉静的模样,如今,却如同宝剑出鞘一般,周身气势顿时锋利无比。 整个房间内的摆设都开始随着灵力的震荡而颤抖,窗外的天空同样开始聚拢一层层乌云。 今日,他不是突破,便是爆体而亡,脑中思绪也瞬间因为暴涨的灵力开始变得混沌。 师琅玉索性咬破舌尖,用刺痛感换取清醒,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他双手手指紧紧扣住矮榻边缘,冷汗顺着鬓角划下,脸色苍白到了极致,一双乌黑的眼眸却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他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输这个字。 哪怕要和老天争一争命,他也绝不会输! - “王炸!” 纪秋檀猛地甩出几张牌,而后便乐呵呵地伸手开始跟对面那几人显摆起来:“不好意思啊我怎么又赢了哎你看看今天真是手气太好挡都挡不住啊,来来来,给钱给钱!!” “……你是不是出千了?” 对面几人已经不服气到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尤其是知袅,那漂亮的脸拉的栓头驴都没问题了,“把把赢,你运气有这么好吗?!” “什么叫运气啊,我这分明是实力!”纪秋檀啧了一声,摊开手直接伸到他们面前,“别耍赖啊,一个个的,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愿赌服输!快点给钱,没钱拿法宝灵器灵石抵押!速度开下一把!” “……” 他坠崖已经好几天了。 最开始他还琢磨着到底要怎么突破崖顶的封印出去,但如今他已经半放弃,开始跟他同在崖底的这群“新老朋友”打起了斗地主。 当然,牌是拿骨头现磨的,上头图案是他亲手刻的,做一副扑克牌而已,对修士来说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吗?显然不是。 就是多少有点对不起骨头的主人。 “嘶……”胸口突然传来的一阵凉意让纪秋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是那颗他从山壁中扒拉出来的回天圣石在作怪,这玩意儿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揣在怀里,好像没什么动静,但总会时不时冰他一下刷个存在感。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刷拉几下洗好牌,就笑眯眯地 开始坐等对面那几人给他“上供”。 下来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血河谷下方不单单只有森森白骨,还有死了好多年的一帮老怪。 他们被封印压在这里,死又死不透,更没机会投胎转世,只能日复一日地在这底下过着枯燥的日子,一眨眼,许多年过去,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究竟待了多少年。 而他刚掉下来的时候,这帮老怪还以为他是新死的“新人”,排着队打算过来跟他打一架,算是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可是打架这事儿他又不擅长,情急之下,他就琢磨出了一个凑桌打牌的主意,好险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