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高烧未止的错觉。 一百年后的女孩子很喜欢夸人。 这是许晏禾的直观感受。 外面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许晏禾洗漱完走出去,闻浔已经煎好了荷包蛋。 这是他厨艺的极限。 许晏禾略显局促,闻浔察觉到许晏禾靠近,用余光扫了她一眼。 “少?爷,早上好,”许晏禾没话找话,“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我?……我?可以测一下温度吗?” “耳温枪在茶几上。” 许晏禾找到耳温枪,也不知道按下手柄上的按钮,就直接对准自己的耳朵,看?起来?像是准备英勇牺牲。 “……”闻浔走过来?,接过耳温枪。 他比许晏禾高很多,许晏禾的发顶只到他的下巴,但他稍微低头,许晏禾猛地抬起头时,视线就会?蓦然交汇。 许晏禾肤色浅,瞳仁却乌黑,和她整个人一样不掺杂质,澄澈的目光容易照出人的心事,好像能?洞察些什么。 闻浔呼吸微滞,望向耳温计的小?屏幕。 37度3,还有一点?低烧。 “我?想了想,少?爷,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许晏禾忽然开口。 闻浔怔住。 “我?总是说丧气话,”许晏禾深刻反省自己:“我?说话的时候总是挂着脸,您明明是关心我?,我?还是死气沉沉的,这很不好。” 闻浔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就是她思考的结果? 果然,他不该寄希望于许晏禾的笨蛋脑袋,也不该暗暗期待她第二天醒过来?,用抱怨的语气说:少?爷,我?没有做错事,你为什么不理我?? 闻浔总算是认清现实了,别说抱怨的语气,就连在他面前?把“您”改成“你”,都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闻小?姐和她身边的女孩子,还有网上的,她们看?起来?就不像我?这样,她们说话总是笑吟吟的。” 闻浔心想:你在别人面前?也是笑意吟吟的,只是在我?面前?,总低着头,扁着嘴,一副受我?压迫深重的样子。 许晏禾继续说:“我?以后不会?——” 闻浔打断她:“许晏禾,我?们不是主仆关系。” 许晏禾张着嘴,许久没合上。 “那天我?把你捡回家,只是出于同情,你对现代社会?一无所知,容易被人骗,所以我?把你带回了家。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你适应得很好,甚至可以自己挣钱了,如果你愿意待在这里,我?不会?赶你走,但你如果一直把我?当?主人,奉承讨好,生病了还要强撑着给我?做饭,那就没必要了。” 闻浔放下耳温枪,“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平摊水电费吧。” 许晏禾眨了眨眼,不懂。 “家里用水用电用燃气,都是要钱的,每个月加起来?大概四百多,我?打游戏耗电厉害,所以我?付三分之二,你每个月给我?一百五,其余的钱我?一概不收。” “那小?禾裁缝铺的钱?” “我?也不收,你自负盈亏。” 许晏禾陷入两?难,她小?声问:“少?爷,您到底怎么啦?” 闻浔没有理睬许晏禾,自顾自道:“对了,不要再说您了,听?着很怪。” 许晏禾的病还没有痊愈,脑袋还混混沌沌的,身体也虚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闻浔说话,闻浔就莫名说这么多和她撇清关系的话,这个不行,那个不要。 好像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赌气。 越气就越堵得慌,胸口好像有很多个小?人在挥拳头,叫她呼吸都不匀了。 闻浔把药端过来?的时候,她把脸扭到一边,跟闻浔攒着劲。 闻浔错愕了几秒,心结倏然打开了。 他也是脑子一热,犯了幼稚病,他跟这种小?古董较什么真呢? 他把药碗递到许晏禾唇边,许晏禾往沙发的方向走,闻浔慢悠悠追了过去,不动声色,还是摆出一副逼她喝的架势。许晏禾气不过,又把脸扭到另一边,却不小?心扭到了自己的脖子。 她“诶哟”一声,捂着脖子猛地蹲下来?,闻浔连忙放下碗,也蹲了下来?。 两?个人挤在沙发和茶几的夹缝里。 许晏禾龇牙咧嘴地抬起头,对上闻浔担忧的眼神?,她呆滞两?秒,忽然笑了。 闻浔也跟着发笑。 一场愈演愈烈的矛盾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戛然而?止。 闻浔静静地看?着她。 许晏禾穿着宽大的睡衣,蜷缩在夹缝里,看?起来?很小?一只,她收敛起脸上的表情,然后说:“我?明白您——你的意思了。” “嗯?” “少?爷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会?一直活在一百年前?的。” 闻浔顿感欣慰。 “把药喝了。” 许晏禾接过药碗,闷头喝光。 闻浔说:“我?最?近在想,随着你的名气越来?越大,订单也会?越来?越多,还像之前?那样走物美价廉的路线,你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得想个新策略。” 闻浔话说一半,余光就瞥到许晏禾拿着耳温枪,对准他的耳朵,按了一下。 “……”闻浔没搭理她。 许晏禾傻兮兮地笑:“三十六度四,少?爷很健康。” “许晏禾,你有什么想法吗?” 许晏禾茫然摇头,“我?不懂。” 意料之中,闻浔说:“那我?帮你想吧,你先养病。” 许晏禾说:“谢谢少?爷。” 虽然她不懂闻浔要帮她想什么,但她还是认真表达了感谢。 她又躺了小?半天,晚上吃完饭,开始把之前?剩下没做的几个订单处理完,但体力明显不支,快十点?的时候,她看?针已经看?出重影了,眯着眼睛还想继续缝,闻浔倚在门边,抱着胳膊咳了一声,许晏禾吓得立即站起来?,心虚地说:“结束了,结束了,我?现在就去睡觉。” 闻浔盯着许晏禾回房间。 直到看?见客卧里熄了灯,他才放心。 一回到电竞房,邢远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疯了?你要卖掉联盟争霸的号?” “估价怎么样?”闻浔坐下来?。 “先别管估价,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卖号?你缺钱?你怎么会?缺钱?” “别废话了,问到价格没有?” “差不多十万,现在游戏账号都贬值,你这个号玩得太好了,从开服到现在十几个赛季每个赛季都有几个英雄被你打到国服,收藏价值比较高,所以还是有挺多人想要的。” “你再帮我?跟他周旋周旋,争取十二万卖掉,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邢远昭不解:“哥们,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