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的,他们一走,就让绿枝把他们送的礼品扔到库房,只留用老夫人送的。 日子如行云流水,不知不觉地流逝。 回府后,陆行云对她自然也更体贴,为了让她早点走出伤痛,他禁止府里的人谈论孩子,连带有孩子的下人,也都被他打发到庄子里。 他也经常从外面带些新奇的事物,有街上买的,也有旁人送的。拿到手上,姜知柳不管喜不喜欢,也都好好收着。 这日,二人经过西苑书堂时,见翟无期执著书卷,气定神闲地教导孩子们,他似是说了句什么,随后传来一阵朗朗读书声。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只一刹那,姜知柳就红了眼眶,她矗立在树下,静静地望著书堂里的孩童,瞳孔却在泪水中失了焦距。 见她如此,陆行云眸中一揪,握住她的手,同她一起望着陆家的孩童。 “行云,我想在这里读书,可以吗?”片刻后,她转过头,发红的眼眸映在他瞳孔里。 第20章 克欲清心 听着她沙哑的声音,陆行云下颌一紧,眸光深沉:“睹物思人,只怕会越陷越深。” “我知道...可我想他了...” 只有在那些孩子脸上,她才能看到他孩子的模样。 双眸一闭,陆行云紧紧拥着他,喉咙滚了滚:“既然如此,你想来就来吧。” 如此,姜知柳在家学里读书的事就定下来了。 陆家家学设在西苑的素问堂,专供陆氏子弟读书,下至五六岁的孩童,上至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加上旁支,林林总总约摸二三十人。 姜知柳是年纪最大的一个。 她第一天来的时候,众陆家子弟都齐刷刷地盯着她。幸而陆行云在场,他们才没敢多说什么。 可课间休息时,他们都三三两两簇拥到一堆,小声议论。 姜知柳沉溺在思念孩子的悲伤里,眼前所见,只有那一张张和陆行云有一两分相似的小脸,至于旁的全然没有在乎。 不远处,翟无期刚从回廊走过来,见姜知柳红着眼,怔怔地望着其中一个孩童。他目中泛起一丝叹息,走到台上,敲了敲桌子。 “古人云:学海无涯,做学问不论年纪,就连先帝在世时也经常谦虚下问,世子妃此举,正是效仿先帝。” 姜知柳回过神来,见那些孩子都噤了声,不敢再言语了,她心中一暖,朝翟无期投去感激的目光。 翟无期扬唇一笑,眸光温润如水。 片刻后,他拿起书本领着大家学了篇《劝学》,他并非照本宣科,而是结合平日所见所闻,言明读书明理的重要性,且他言语声动、声情并茂,众人都专心致志地望着他。 他执著书卷,在场中缓步穿梭,身姿笔直如松竹,身上的灰色长衫简朴整洁,没有一丝褶皱,乌黑的发用头巾束得整整齐齐。 清风和暖,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影印在他俊秀的脸上,似镀了浅浅的芒。 姜知柳的目光随着他移动,似乎被他的讲述吸引了。 散学的时候,翟无期给大家布置了一篇课业,姜知柳记在心里,回去之后就埋头苦思。 陆行云回来的时候,她正专心致志地写着,见她如此,他扬唇笑了笑,目中露出欣慰之色。 如此也好,总比一直闷着强。 翌日,翟无期看了她写的文章,点点头:“言语虽朴着了些,但言论独到,算得上一篇佳作。” “真的吗?”姜知柳眸光大亮。 “自然是真的。” 见他笑意温煦,不似作伪,姜知柳欣喜不已,同时鼻尖有点酸楚。以前她做文章时,所有先生都说她写的很一般,就连昨天陆行云也说,她文笔稚嫩,切入点也和题目不符合。 她忍住泪意,朝他行了个拱手礼:“不论先生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要谢谢先生。” 未料到她的反应,翟无期立即扶住她:“世子妃言重了,翟某所言绝无虚假。” 吸了吸鼻子,姜知柳浅浅一笑:“好,既然先生这么说了,那我就信了。” “对了,我看你写的是小楷,你练了多久了?” “有两年了。” 在嫁入陆家之前,她从未认真练过书法,所以严格论起来,只有两年。 盯着她的字沉吟了片刻,翟无期道:“我观你的字,颇有几分洒脱之意,不如你教练草书试试。” “草书!我能行吗?”姜知柳的眼睛瞪得老大。 “可以,只要你用心。” 他看着她,温和的眸子沉静坚定,似黑濯石一般,给了姜知柳莫大的勇气。 “好,那我试试!”胸口处,似乎有什么蓬勃欲出。 不远处,陆行云望着二人言笑晏晏的模样,平阔的眉头蹙了蹙,尔后走到近前,拉住姜知柳的手。 “天色已晚,回去吧。” “嗯,好。” 姜知柳嫣然一笑,又朝翟无期行了个礼,这才跟着他离去。 行了片刻,到了一处拱门,陆行云停住脚步,朝她睨去,眸光轻若烟云,似无意般问起:“方才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 “嗯,是很开心,你知道吗,翟先生他说我的文章是佳作哎,从来没有人这样夸我的文章。” 提到这个,她兴致勃勃,双眸似闪亮的星子,灼灼生辉。 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陆行云淡淡觑着她:“不过是客套罢了。” “不,翟先生不是客套!”姜知柳异常肯定。 “好吧,你说是就是。”陆行云慨然一叹,转身往外走,没有牵她的手。 凝神打量了他片刻,姜知柳飞快地跟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行云...” 刚想说什么,陆行云就把胳膊抽掉,神色清淡:“有人。” 眸光微黯,姜知柳的手不自然地垂落。 这晚歇下后,陆行云连着折腾了她两次,只动作粗暴了许多,不见往日的温存。 滚烫的掌在她腰上游走,姜知柳感觉身子就跟窗外的树枝一样,几乎要断了。 “嘶。” 耳畔传来她隐忍的声音,陆行云抬头,阴暗的光线中,女子红着眼,远山眉紧蹙。他眸光一震,身体里的血液骤然凉了下去。 她素日是最能忍疼的,便是凌云寺那次,她被砍伤了胳膊,都不曾吭声。 像是泄了气,陆行云拳头一紧,躺在床上长长吐了几口气,胸口在黑暗中快速起伏。 姜知柳有些委屈,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拢好衣服,朝里侧躺下。 侧头望着她背影,陆行云眸中泛过一丝幽浮,抬起手,往她肩上伸去,却又握成拳缩了回去。 幽幽一叹,他起身,穿好衣衫,悄无声地出去了。 回头望了望他远去的身影,姜知柳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