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疼我了!” 见他突然冷脸,姜知柳也有点生气了,甩开他往旁边走。刚走了两步,陆行云忽然抱起她,径直往翰海苑行去。 他素来矜持守礼,在外人面前,牵手都是少有的,现下这样,众人差点惊掉下巴。 姜知柳被人盯得怪不好意思,锤着他的胸口,又羞又恼:“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可陆行云却不管,兀自抱着她往前走,脸上似笼了层寒霜。 到了屋里,他把门一踢,就将她放在地上,尔后欺身压过去,手抵在门扉上。 “你是不是舍不得他?”他盯着她,喉咙有些哑。 “是...是有点...”姜知柳下意识回答。 “你倒是实在。”他眼眸一狭,脸色又冷了几分。 “是啊,我向来都诚实。” “你...” 陆行云喉咙一滞,拳头紧了几分,往前一压,几乎贴上她的鼻尖:“既然你舍不得,不如我让他留下来,可好?” “啊?这倒不必,没得误了人家的前程。” “呵,你倒是挺会为人家着想。” 望着他微冷的笑意,姜知柳这才恍然大悟,目中露出狡黠:“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怎么可能!我做什么要吃一个外人的醋?” “没有就好,我还为冷静自持的陆世子也会吃醋呢!”嘴上这样说着,女子眼里的笑意却越发深刻。 剑眉微蹙,陆行云蓦地放开她,正想转身时,却被她搂住脖子。 “行云...”她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带了撒娇的意味。 “我腰疼,走不动路。” 陆行云眉梢一颤,这样的姜知柳他还是第一次见。 “矫情。” 这样说着,却还是把她抱起来了,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 进屋后,便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紧接着,“吱呦吱呦”,似是床在摇晃。 由轻变重,越来越急,似骤雨惊雷,炸开后,逐渐低落,直至悄无声息。 盛夏时节,姜九岚预定的婚期到了,他本想再等三年再成亲,可柳三娘说孝心重在生前,不在这上头,且他爹一直盼着他成亲生子,就督促办婚事。 陆行云专门告了假,陪着姜知柳回青州参加婚宴,望着哥哥着大红喜服成亲的模样,她不禁红了眼眶。 若是她爹爹还在,该多好。 旁边,陆行云露出怜惜之色,轻轻握住她的手。片刻后,新郎新娘被送入洞房,酒宴上,陆行云替她夹了块清笋鸡块,可她只尝了一口,便恶心作呕。 陆行云一惊,忙轻抚她的被,还递了茶水给她:“怎么了,是不是赶路累着了?” 姜知柳脸颊微红,凑到他耳畔道:“你约摸要做爹爹了。” 眸光乍亮,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当真?” “嗯,按照之前的经验,八成是的。” 陆行云眼眶一热,端起酒杯灌了一口,手都有点颤抖。见他如此,姜知柳也不禁红了眼眶,将手覆在他手背上。 忍到酒席散去,他立即拉着姜知柳去了后院,他命书庭找来的大夫也早早在那等着。 经诊断,确实是喜脉。 “柳儿,我们的孩子回来了!”陆行云猛地抱着她,喉咙有些沙哑。 “嗯,他回来了。”双手环住他的腰,姜知柳闭上眼眸,心里泛起酸楚又喜悦的感觉,一滴清泪缓缓落在他肩头。 得知她再次怀孕,柳三娘也高兴的落泪,拉着她说了好些要注意的事项,又买了好些补品给她。 因着陆行云假期已满,两人只留了几天,就乘船回了京城。 老侯爷他们知道了,自然是喜笑颜开,也送了好些补品,还增派了好些丫鬟婆子,把她伺候得跟公主似的。 至于二房、三房,自然是看在眼里,妒在心里。 只姜知柳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送来的物品一应未动,所有吃食用品,都要绿枝在旁监督,再送到她屋里。 陆行云对她也越发体贴周到,只要忙完了公务,就尽力陪着她,胎儿还不足四月,就买了一堆婴儿用的物品,小衣服、虎头鞋、破浪鼓...应有尽有。 这般顺顺利利,到开春的时候,姜知柳已有八个月身孕,腹部高高隆起,衣服宽松笨重。 可偏偏这时候,刑部出了几个大案,陆行云忙得马不停蹄,每日回来已是晚上,他不忍姜知柳独自一人,总是陪她一两个时辰,再去书房处理余下的事务,每天都忙到午夜。 这般熬了十来天,就消瘦了一圈,眼底也泛着乌青。 见他如此,姜知柳心里又温暖又怜惜,便道:“所谓心意原不在这一天两天上,只要你心里有我,能在我需要的时候陪着我,我便很开心了。往后你若太忙了,就先紧着公务,有空了再来陪我。” 迎着她温柔如水的眼瞳,陆行云眸中泛过一股暗涌,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搂着。 “柳儿,你真好。” 之后,他也就不硬抗了,每天忙回来的时候,姜知柳已经睡熟了。因孕晚期,她只能侧着睡,他便贴在她背后,轻轻搂着她。 虽然见面的时间少了,但他在别的方面也更加细心,每天早晨必定陪她用了早膳再走,若有事得早起,也必定手书一封,或长或短,却让姜知柳的心越发安定。 这日午后,陆行云难得得空,早早回府,陪着姜知柳在院子里漫步,因她大腹便便,他便一直扶着她。 忽然,她感觉肚子一阵发紧,隐隐传来痛意。 她脸色骤变,抓住陆行云的胳膊:“行云,我...我要生了。” “什么!” 瞳孔骤缩,陆行云身子绷得笔直,连忙和绿枝把她扶到屋里躺下。因提前算准了日子,他早早把稳婆请到府里住下了,所以得到消息,稳婆立即赶过来,让人准备热水及一应用具。 听到消息,老侯爷和老夫人也赶来了,见她满脸冷汗,老夫人叫了声“阿弥陀佛”,又安慰了几句,就催着陆行云出去。 “可...”陆行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女子,有些犹豫。 老夫人道:“行云,产房是污秽之地,男人怎么能在这待着呢?” 第一次生产,姜知柳心里也很惧怕,可习俗如此,她扯了扯唇,强笑道:“无妨的,只要知道你在外面,我就不怕了。” 踟蹰了片刻,陆行云终究让老夫人拽出去了。 外间,二房的、三房的听到消息也过来看了几眼,客套地安慰了几句,就相继离开了。走到院外时,她们脸都垮了下来。 陆行云父母早亡,以稚子之身霸占世子之位,他们本就心有不甘,若姜知柳再诞下个男丁,那他们两房就无望了。 走了一阵,正要各回各院时,一个丫鬟跑了进来,急匆匆的。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