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新伤。 不仅如此,陆行云还寻了师傅,教他剑法,可他早过了学武的年纪,不仅学得缓慢,还经常弄得伤痕累累,他却不在乎。 这般白日做人,晚上做鬼,看着院里的玫瑰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度过漫长的四年后,陆行云终于承袭了侯府的爵位。 他脸上染了风霜,鬓发露白,虽正值青年,却显得暮霭沉沉、沧桑寂寥。 这日傍晚,陆行云应燕王邀约,到燕回楼应酬。酒过半巡,他微有醉意,正巧燕王有事出去,他寻了个借口到走廊边透气。 窗外喧嚷熙熙,往来人群络绎不绝,有不少夫妻带着孩子闲逛,望着他们和乐融融的样子,陆行云眸光一黯,露出落寞的神情。 忽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身着石榴红纱裙的女子,头戴帷帽,手里牵着个四五岁的男童。 男童调皮,挣开她朝旁边跑去,突然,不远处一辆奔马飞驰而来。 “烨儿!” 女子大惊,纵身飞过去,抱着男童躲到旁边。 烨儿...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令陆行云的心脏紧成一团。他定睛望去,见那女子身形高挑曼妙,侧脸在面纱后若隐若现。 发觉有人注视她,她抬头朝他这边看过来,恰好微风拂过,面纱被掀起一条缝隙,露出一只清澈透亮的水眸。 刹那间,陆行云呼吸都停住了。 这只眼睛和姜知柳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女鹅正式回归,等虐吧,哼! 第30章 求你,让我见她! 只见那女子眸光乍冷, 立即站起来,拉着男童快步离去。来不及思考,陆行云飞奔下去,然而, 当他走到楼下时, 那一抹倩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眉头紧蹙,他朝她离开的方向追去, 依旧没有看到, 他不甘心, 又在四周找了几圈, 可人海茫茫,再也没看到那个女子。 他怔怔地矗在那里,来往的人时不时撞到他,他却没有动,像个被抽掉灵魂的木偶,神情呆滞而悲伤。 真的不是柳儿吗? 是啊, 他明明亲眼看到她葬身火海,他还期待些什么?只是声音和眼睛像罢了, 这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更别说同名同姓的人了。 当真是可笑... 他扯了扯唇,眼里满是苦涩,在那里站了许久, 四周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天色黑定,空无一人, 他依旧没有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天上下起濛濛细雨。 此刻正值秋季, 雨水淋在身上,透着寒凉,可他动都不动,默然地望着远处的灯火。 那么多人家,那么多盏灯,却再也没有一盏是为他留的了... 忽然,头上出现一片阴影,熟系的声音传到耳畔:“侯爷,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啊?” 恍了恍,陆行云机械地转过头,见书庭举着伞站在他身畔,脸上满是担忧与关切。 “我看到她了...” “什么!”书庭大惊。 “但不是她...” 陆行云上下嘴唇一碰,神色凄苦彷徨,似在和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书庭目中露出慨叹:“侯爷,四年了,你放下吧,别再自苦了...” “放下?” 陆行云扯了扯唇,眸中满是揪痛:“她和烨儿一直在我身边,你知道吗?我睁着眼能看到,闭着眼还是能看到,她时时刻刻提醒我,是我负了她,害死她和烨儿,你让我如何放得下?” “侯爷...” 陆行云不再言语,推开他,默然地在雨里走着,满脸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身形虚浮,似水中浮萍,飘摇无根。 书庭叹了叹,只好不近不远地跟着。 回府后,陆行云就病倒了,夜里不停打哆嗦,冒冷汗,老夫人立即将太医请来,开了药给他服下,这才逐渐好转。 翌日清晨,陆行云苏醒过来后,瞥了瞥在脚踏上打盹的人,哑声道:“书庭。” 书庭立刻惊醒,忙起身将他扶起来:“侯爷,你感觉怎么样了?可还有不适?” 陆行云没有回答,咳了咳,满脸疲惫,声音沙哑:“咳,给我查,她带着帷帽,着赤霞色衣服,带着个男童,唤作烨儿。” “...是。” 怔了怔,书庭飞奔而去。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陆行云深吸了口气,眸光复杂,似云间的薄雾。 纵然知道那不是她,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书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瞅了瞅书桌旁的男子,踟蹰道:“侯爷,小的领着人在城里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相似女子或者唤作烨烨的男童。” “不过侯爷放心,小的明天就加派人手,扩大范围,一定会找到侯爷说的人,纵然...” 他抿了抿唇,那句纵然“不是夫人”却说不出口。 眸光黯了黯,陆行云露出一丝自嘲,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本就是妄想,如何能成真? 他叹了叹,低眉拂着那本已经陈旧的《广物集》,静默许久,又拿起纸笔抄录上面的文字与批注。 之后半个月,书庭早出晚归,却始终没有消息。 末了,陆行云深深一叹,举目望向窗外远飞的鸿雁:“罢了,以后不用找了。” 若真是她,早就离开京城,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若不是她,找也无用。 “侯爷...” 见他默然不语,书庭也不知如何安慰,摇摇头,到外边守着了。让他意外的是,翌日下午,陆行云回来的时候,吩咐他准备行礼,说要去青州办一件案子。 书庭愣了愣,前几天确实有这么个事,只陛下已下令让刑部侍郎过几日去,如今又变成他家侯爷,莫非是他自己请旨的? 他心中一动,想起这次找姜知柳的事。 看来陆行云表面上作罢了,心底却并未放弃。 心下慨然,他麻利地将行囊收拾好,当天傍晚就和陆行云一道出城,往青州行去。 这个案子不急,但陆行云却星夜奔驰地赶路,用了半个月就赶到了青州。将行礼放在驿站后,他便骑马往西郊赶去。 姜知柳的坟茔就在那里。 自姜家把姜知柳的坟迁回青州,他每隔几个月总要抽空过来看看,纵然没空,也会告假。 一开始,姜家得知他来了,就派人来赶他,可他不依不挠,只要他们的人一撤,他就回来了。 到最后,姜家也知道拦不住他,索性就不管了。 虽姜家就此和他断了来往,可他依旧动用自己在朝中的势力,默默为他们解决麻烦,这些事姜家自然是不知道。 到了地方,陆行云拿出祭奠的果品香烛,一一摆放整齐,朝地上倒了盅清酒。 “柳儿,这是你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