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里发愣,原主身上没卡,家里给他打不了生活费,每次都要去那个亲戚的住处,明明不是白白要钱,家里会往亲戚那儿打钱,或者亲自过来时再给,他还是要低声下气。 所以原主省吃俭用,能不去就不去,尽量撑到爸妈来看自己。 小炉子和锅碗瓢盆是原主跟同桌合伙买的,林茂作为新室友,沾了一点光,那部分的钱不用出了,不过烧炉子用的煤,一天两顿的饭菜钱都是平摊的。 林茂家里比原主家里还穷。 没菜就算了,连原主从家里带来的那瓶腌辣椒都吃光了。 林茂说,“我去沈良那儿看看。” 黄单在屋里转悠,听到隔壁传来林茂的喊声,他就带上门过去了。 大半颗大白菜用开水炖了,丢进去一小把干辣椒,味道差了就靠辣味,不然不下饭,三个男生就着白饭吃,一人吃了两大碗。 黄单边吃边哭,辣的。 林茂跟沈良边吃边看他哭,看神经病似的。 一顿饭在黄单的哭声里结束了,他丢下碗筷出去擤鼻涕,在外面的水池那里拧开水龙头洗脸。 楼上就这一个水池,黄单从原主的记忆搜索到了一个事,夏唯每天都提着痰盂过来倒尿,被原主撞见了好多回。 没办法,这一片幽深的巷子里只有一个公共厕所,先不说里面就一条长池子,几天才冲一次水,周围经常没地儿下脚,从这里到那儿的距离有点远了,去倒个尿还得拐好几个小巷子。 夏唯自己不做饭,但是原主,林茂,沈良三人要做的,包括那个男大学生,他们不但要在水池里刷牙洗脸,还要洗菜洗碗,很随便。 黄单没多待,抹把脸就离开了。 下午画室里的人都知道了黄单吃饭哭成傻逼的事,因为林茂那嘴上装了个大喇叭。 黄单不在意,画室里的画板画架多,他这只是刚来,后面磕磕碰碰是少不了的,疼哭也是没法避免的,到那时其他人会更无语。 当事人没出声,周娇娇看不下去了,“林茂,你干嘛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男的就不能哭了?” 林茂正在喝水,直接呛到了。 周娇娇拍他的后背,“你这个长舌夫,活该。” 林茂,“……” 他不咳嗽了,就去问黄单,“娇娇为什么替你说话?你俩上午是不是进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黄单说,“老师来了。” 林茂哼哼,“小子,你这招我小学就用烂了,非要转移话题是吧?咳咳,老师,不是,我那苹果反光画的有问题,正在看舒然怎么画呢。” 他低着头,话锋转的太猛,咬到了舌头,疼的眼睛都湿了。 张老师说,“你那画纸上连块颜色都没有,哪儿来的苹果?被你吃掉了吗?” 林茂飞快的瞪一眼嘲笑的周娇娇跟沈良,他嘀咕,“早知道就跟夏唯一样,下午在房里睡大觉了。” 张老师不咸不淡的说,“想睡觉容易,你去把自己的画具收了,现在就离开画室,想怎么睡怎么睡。” 林茂灰溜溜的到自己的位子上做好,规规矩矩的起线稿。 五点不到,白马网吧门口,几个年轻男女在那儿碰面,走在前面的是一对俊男美女,很养眼,也很般配,不知道的会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 几人里面,黄单是唯一一个外地的,不合群,他也不喜欢网吧里浑浊的空气,嘈杂的氛围,但是为了接触和任务有关的人,他必须要硬凑上来。 白马是周围所有网吧里面环境最好的,除了跟其他网吧一样的小房间,还有四人,俩人的豪华包间,里面有沙发,电脑配置要好一点,适合情侣,朋友来玩。 夏唯虽然没说,但她是想跟陈时去俩人包间的。 陈时没那想法,跟大家伙去了小房间,夏唯只好跟过去了。 小房间里有几个人在玩,乌烟瘴气的,黄单坐在角落里,左边是墙壁,右边是陈时,从他那边往右,是夏唯,林茂和沈良。 陈时开着电脑,“你们老师查出来结果了吗?” 夏唯摇头说,“没法查。” 陈时后仰一些,坐姿随意,他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画还在吗?” 夏唯说,“我用手机拍下来了。” 她翻出照片递过去,“就是这样的。” 不是画画的,多数人会欣赏不来素描人头,觉得不但丑,脏,还有点可怕,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把这种东西贴床头,看着就会做噩梦。 哪怕是个美女,眼睛鼻子嘴巴都由黑色的线条组成,那种美都会受到影响。 照片里的人是夏唯,昨晚画写生的的人可以从长发,裙子领口的边边,大耳环,还有脖子的项链上都可以看的出来。 可是夏唯那张脸那里干干净净的,空着一块,显得有些诡异。 陈时眯了眯眼,“这不像是用橡皮擦掉的。” 沈良轻笑,“不是橡皮,那个人是怎么把脸弄没的?总不可能是吹口气,或者伸手一抹就没了吧?” 陈时没理会他的讽刺,“如果是橡皮,会留下痕迹,不会这么……” 他没往下说,好像是一时想不出准确的形容词。 林茂说,“行了,出来玩就别想这个了,我现在压根就不能听,只要一听,汗毛就立马能竖起来,还反胃想吐。” 陈时没再多说,拿了个烟灰缸过来,就点根烟抽。 黄单无所事事,只好点开网页找电影看,他吸着二手烟,鼻腔里都是烟草味,在男生抽完一根,开始抽第二根时忍不住说,“可不可以歇会儿?” 陈时侧头,“你在跟我说话?” 黄单说,“我的一边是墙,一边是你。” 陈时叼着烟,“你这人真有意思,让哥哥我掐个烟也不直说。” 黄单说,“我直说了,你会掐掉吗?” 陈时说话时,那根烟一抖一抖的,他的声音模糊,带着欠揍的笑意,“不会。” 黄单,“……” 没到一小时,黄单就受不了了,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把脸,想站那里透透气,发现气味不比房间里好到哪儿去,就离开了网吧,在门口呼吸着夜晚的凉意,顺带着吸进去杂乱的汽车尾气。 背后传来脚步声,黄单没回头,等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闻到了香皂的味儿,夹在烟味里面,格格不入。 陈时沿着马路走,没去管后面的小尾巴。 这个点,路边有不少小吃的摊子,凉皮凉面,卤味,玉米,茶叶蛋,各式各样的。 陈时跟老板说要四份凉面,一看就是给夏唯他们带的。 黄单走过来,“我也要一份。” 陈时说,“再加一份。” 黄单问过价钱,就要去摸口袋,被陈时给阻止了,“你要吸一晚上二手烟,这面我请你吧,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