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半托着腮,歪着脑袋装模作样地打量了叶九思两眼,跟年深一唱一和, “要是毒药的话,你这会儿应该已经有反应了。既然不是毒药,就没什么大事。” 只不过他不像年深那么习惯板脸,一个没绷住就笑了出来。 “合着你们合伙吓唬我是吧!”叶九思反应过来,笑着抓起旁边的丝质靠枕就朝顾念丢了过去。 年深轻描淡写地伸出手臂,将那个袭向顾念的枕头捞回来,随手垫在臂下,在榻上坐了下来,“就是让你长长记性,外面不比国公府,凡事都要小心一些。” “哦。”叶九思不敢反驳他,瘪着嘴乖乖应了一声。 顾念拿起一份经折展开,里面喀啦啦地掉出几个象牙牌,上面雕着‘子贰’的字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没管那几个牌子,继续将目光投向经折,发现这居然是份《暗市指南》。 根据上面所写,暗市亥初才会在外面的‘地堂’正式开始,届时以九十九次磬声为提醒。在此之前,各位客人可在‘房间’内休息,也可自行披上外氅,提前过去。 顾念瞄了眼门口的衣架,那里不但有氅衣,还有帏帽,看氅衣的那个长度,连年深这种身高都能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是为那些不想在衣饰上暴露身份的人准备的。 暗市的交易分为两种,分别是公士市以及簪褭(zān niǎo)市, 公士市就在外边的公厅,那里已经备好桌案,如果来客有想卖的东西,只要随便坐在其中一个桌案后,摆出或者用纸笔写出自己要售卖的东西即可。 想买的人可自行上前交洽,买卖与否,价格几何,全凭双方个人意愿。 簪褭(zān niǎo)市在第二层,想进入簪褭(zān niǎo)市的客人需要每人额外再缴纳五两金的入场费。 簪褭(zān niǎo)市的交易是封闭式的房间,客人缴纳入场费时可以选择【买】或者【卖】的牌子。想【买】的客人,可以随意进入一间没有挂牌子的空屋,将选好的牌子挂在门口。 届时门口的侍从会送上一份今日现场的【待售名录】,所有之前委托暗市出售的物品,都会出现在这份名录上,并配有价格和简单的介绍。如果客人有需求,也可以单独要求某样东西的详细介绍或查看实物。 一炷香之后,还会再补一份现场新加的【待售名录】。 悬挂【卖】字牌的客人准备好自己的待售物品,写上想卖的价格以及物品介绍之后交给房门外的侍从就可以了。如果成交,暗市会来取走东西并将银钱送过来,并收取一成的服务费。 顾念啧了一声,这个暗市背后的操作人真有一套,光是入场费和抽成就赚翻了。从这个规则来看,当初岳湎应该是在二层的簪褭市交易的。 他们是进来寻找科昂的踪迹的,自然不会浪费时间闲坐在屋里,顾念匆匆吃了个花点垫了垫肚子,便跟年深和叶九思离开了房间。 他们三人今日穿的本来就是便服,就没再罩那个大氅,直接戴着面具出门。 一出门他们就知道那个象牙牌子是什么意思了,房间门口挂着同样字样的竹牌,子贰,是他们的房间编号。 外面是条只有大概半丈宽的狭长步道,年深和叶九思照旧一前一后的把顾念夹在中间。 步道里灯火昏暗,偶尔晃动的火焰带得石壁上的光线也忽明忽暗的,恍若鬼影,衬着石壁阴冷的颜色和远处似有若无的丝竹声,着实为暗市增添了几分阴冷瘆人的气息。 脑子里控制不住的浮现出某些盗墓类影视作品的画面,一个比一个刺激。顾念忍不住加快了步速,努力缩短自己和前面的年深的距离。他甚至有种感觉,这个地宫,说不定就是用什么古代王侯的陵寝改建的。 “害怕?”听到脚步声的年深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有什么好怕的。”顾念嘴硬道,身体却诚实地更贴近了年深两步。 年深无奈,只得把脚步放慢了一些。 十来米之后,他们转入了一条更宽的步道,斜对面的路口恰好也有两个人影走出来。 顾念瞄了一眼,发现那两人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地,几乎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唯一能看得到的,就是眼睛。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眼睛,已经足以能判断出这两人都是汉人。 另外他也发现,那两人的面具和自己的略有不同,他们面具两边的坠子是牛的模样。 顺着那条大道循着乐声往前走,大约五六十米之后,就遇到片类似影壁样的石墙,上面刻着‘地堂’两个字, 转过石墙,三人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宽阔的石厅。 整个石厅大约有五百来平米,数根丈多高的石柱矗立在当中,外侧的每根柱子前各站个戴面具的侍从,有男有女。 正后方的高台上,有一队乐人正在弹奏,就连乐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不过他们的面具跟之前那些侍从一样,两边光秃秃的,并不带动物形状的坠子。 石厅内的回响让乐声仿佛带上了混音的效果,别有一番震撼之感。 石厅中间分散摆放着大约三四十套桌案,每排之间用半人高的矮屏隔着,大约就是站起来看得见,坐下看不见,左右看得见,前后看不见的那种程度。 大厅里人烟稀少,只有五六个人,远远分开,各自挑了一个桌案坐着。前面那两人和顾念他们两拨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之后,那几个人全都看了过来。 顾念跟年深和叶九思对视了一下,几人便分头行动了。顾念打算先去找侍从们套套话,年深和叶九思则朝那些‘摆摊’的人走了过去。 可惜那些侍从对于于问话基本只以点头和摇头回应,直到顾念说要去更衣室,才转身带他去了厕所。 侍从那边没什么收获,顾念从厕所回来,见大厅里的人多了不少,便随便找了个卖东西的桌案坐了下来。 桌子上摆的是五个牡丹纹青瓷盒,顾念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胭脂。结果对方打开其中一个盒盖,居然是盒颜色鲜艳的印泥。 “印泥?” 摊主并不答话,只是用手指戳了戳下面的那张纸,顾念垂头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 【牡丹印泥 冬天不结 夏日不散每盒五两金子】 顾念:……………… 就这印泥卖五两金子,抢钱啊! 见对方完全没有闲聊的意思,顾念也摆摆手,确定对方不是胡人之后,直接站起来走人。 走出三四步远,顾念回头再看,居然有人在他之后就直接过去,爽快地买了一盒。 顾念:………… 第二个桌案上摆着盒珍珠,最大的有拇指肚大小,最小的也有花生粒大,可惜形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