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制,后面两个都是被动的。他们不知道救援何时到来,也不知道白雾何时散去。因为食物短缺,他们经不起时间的流逝。他们不能与时间赛跑,只能拼命。 当秦风说完这句话,徐翠翠有些疑惑看着他。 秦风的话可以说是打乱军心。 徐翠翠目光落在怪物尸体上,杀死怪物,秦风是重要功臣,她没有怀疑他,只当他因为她说杀死怪物无用而失去冷静。 “这只怪物的目标是谁?”她问道。 “是他。”白丰年轻轻推出缩在角落的白瑞雪。 “是你?”徐翠翠注视着白瑞雪,“你知道自己违反了什么规则吗?” 白瑞雪抱着木偶人点点头,脸上毫无波动地回答:“我破坏了公司的财物。” “你破坏了什么?” “是一只人偶娃娃。” “人偶娃娃……”徐翠翠思索片刻,再次询问:“为什么要去破坏?” 白瑞雪眼神一飘,飘到秦风脸上,秦风正用好奇的眼神看他。他身边的白丰年欲言又止,白瑞雪想到秦风交代不能透露出人偶信息,那会引起人们的自相残杀,他赞同徐翠翠的说法,应当把注意力集中到规则上。 于是,他说道:“因为我是坏孩子。” “……”徐翠翠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白瑞雪只是仰着脸看她,脸上神情很平静,难以看出他的真实情绪。 沉默许久,徐翠翠转身道:“又一条规则确定——禁止破坏公司的人偶娃娃。”范围应当不会扩大到财物上,因为秦风等人制作武器时就拆掉了拖把等物,现在还有不少人拿着凳子腿充当武器呢。 大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白瑞雪,这一条规则的确立意味着他死期将至。虽然大怪物已经死去,但等到夜晚来临,那是小怪物们的天下。 重新确定方针后,大家都散去了,他们心中各有思量,没有人提起主动去试探规则,他们都不想当一只实验羊。 走廊上散落姜饼的衣物和皮囊。 大家一致认为姜饼是中途被怪物害死利用。她理应得到人类死者该有的待遇。 宋明缝补好姜饼的皮囊,作为对死者的尊重,他一直用轻柔的手法将它折叠收袋,这是多年工作经验带来的手法娴熟,它没有一丝褶皱,平整地躺在塑料袋里。 衣服通常都有卖点,如果一件衣服胸前有一朵花,宋明叠衣服时会注意花样露在最上面,透过包装袋,可以看到这朵漂亮的花。 在收敛姜饼的皮囊时,他也注意到这一点,他将姜饼的人脸朝上。她正大笑着,目中保留了她摘下头套时前一刻的贪婪。 宋明带着它来到二楼。 他打开存放死者皮囊的库房,在库房里徘徊的尸臭味得到释放,迫不及待冲出门去,宋明首当其冲,但他面色毫无变化。 关上门后,他暗想等食物耗尽,就可以向食堂借用冰箱冷藏这些皮囊了。 …… 时间渐渐流逝。 人群中保持着一种僵硬的气氛。 没有人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试探出一条规则。徐翠翠同样惜命。 她有点后悔自己说得太多,从一开始就太自命不凡。 如果她冷眼旁观,这些不知情的人会一个个跳进陷阱,验证一条又一条的规则。 难道只能听天由命? 她不想被动,她想掌握主动权! 徐翠翠不甘心地咬着食指上的骨节,疼痛使她更清醒,她眼里闪过疯狂的狠意。她不想死,就只能别人死! 现在是晚上七点。幸存者早已在四楼汇聚。 他们的晚饭时间越来越推前。 在漫长的时间中,他们制作了口罩,现在就戴在脸上,一层一层又一层,下半张脸已经高高凸起来了。 白丰年寻找着白瑞雪。秦风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两人,其中一人就是白瑞雪。 “我要去找他!”白丰年说道。 “然后呢?”秦风态度有些冷漠。 “然后……”白丰年说不出然后,他知道白瑞雪会被白雾中的小怪物吃掉,他说不出来。 “他今晚一定会死。”秦风逼迫他看清事实。 白丰年沉默良久,拳头攥紧、放松、又攥紧。最后,他用晶亮的眼睛注视秦风,语气郑重:“我还是要找他!” 秦风不明白,只是相处几天的陌生人,为何如此牵肠挂肚。他在白丰年耳边轻声说:“你看,他亲生母亲已经忘记他了。” 白丰年向着秦风示意的方向看去,那里正坐着一位胖胖的女人,她看着郑富的目光说不出的温柔。郑富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惹得她微微一笑。 一道酸苦的水流经心脏,白丰年说不出的难过。为着那个始终安静的男孩。 秦风还在说:“我看他们才像亲生母子。” “那小雪呢?他不是多余的!”话音刚落,白丰年已大步踏了出去。 不少人看过去,又事不关己地收回视线。 白雾开始侵入这栋大楼。 白丰年捂住口鼻,时间不等人,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白瑞雪。他想留在那个可伶男孩身边,就算他的结局是死亡。 白瑞雪会躲到什么哪里? 他留恋什么地方? 会是妈妈工作的食堂吗? 白雾弥漫在整栋大楼,白丰年的神智开始模糊。 他想起男孩淡漠的语气——“死亡并不可怕。” 他想起男孩遥望郑晶晶和郑富之间的相处,然后毫不留恋地选择跟在他身边。 他想起男孩随身携带的小木偶,男孩有时会跟木偶人轻声说话,那是朋友间的秘密语言,他总是听不清。 白瑞雪不在食堂,他在三楼的老板办公室! 当白丰年得出这一结论,他已感到眼前天旋地转,所有的颜色都在瞬间褪去,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男人朝地面砸去,一只手斜斜刺来,拦腰抱住了他。 秦风抱起白丰年,无奈说:“你有一点重。” 白丰年不省人事,没有丝毫回应。 白雾像滚滚的浓烟朝一个方向前进,秦风低头看了看男人的眉眼,他蹙着眉,睡颜很不安稳。 秦风轻轻一叹,他抱起白丰年跟随白雾来到三楼的老板办公室。 时间不早不晚。进食完毕,白雾开始退去,它们绕过秦风的小腿,缓慢离开。 办公室点着一盏暖色的台灯,旁边站立一个小木偶人,绿色的玻璃眼闪烁着光芒。橘黄色的灯光映着少年恬静的侧脸。他半躺在咖啡色沙发上,拥抱着两只金黄色的海绵宝宝。他只露出小半张脸,白得吓人。他乌墨色的眼睫像一只静止不动失去生命力的蝴蝶,停在那里,已是永久。 秦风已经闻不到任何香气了。 眼前的男孩已成了空壳,仿佛是晶莹的蝉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