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视着她一双如水的眸子,接着在她耳边轻声说:“去检查一下冰柜吧。可能多出了些什么?” 她把底牌交了出去。希望张月看到后能真心地笑一笑。 而后,徐翠翠走向外面的售货机,似乎想仔细搜一搜它身上的秘密。“杨玲”跟着走出去。 “你想好了?”徐翠翠淡淡问。 这是“杨玲”不满意的语气。她希望看到徐翠翠的激动之情。就好比招聘那天,当她确认自己要进入这家公司实习,招工的人事热情地握住她的手,一副她是公司的未来之星的模样。 “我想好了。”她偷偷查看四周,“白天不方便吧,是不是要约在晚上?” “对。我现在心情不好,所以白天不要在我这里晃了。晚上再见。” “杨玲”:“……” 她被徐翠翠不客气地赶走了。 她多么期盼徐翠翠步入她的小胖子弟弟的后尘,头朝下从六楼跳下去。那就没有人威胁她了。 十分钟后。 因着徐翠翠的一句话,张月耐心地翻找,终于翻到一只黑色背包。 她抬眼,目光从垂落两侧的发丝之间穿过,看到那两个陌生的女同事进入了后厨。 张月小心翼翼拉开背包的拉链。 她看到了肉。满满的肉。她情不自禁咽咽口水,眼眸再次蒙上一层清透的水雾。 这是徐翠翠给予她的最大的信任! 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 宋明已经分不清这是逃出来的第几天了。也不知道如今是白天还是黑夜。 走进大雾后,手机失灵了。他明明记得跳出窗外时是夜晚。从地上爬起来,一看手机,居然是中午一点了。 他抬头看,没有阳光。也不见夜幕。白色始终包围着他。迷惑着他。 宋明有些迷惘了。 他的眼睛飞得再高,也看不到白雾消失的地方。 仿佛置身于沙漠中,而他只是渺小的一颗沙子,他被飞吹到哪里,沙漠就跟随到哪里。这座沙漠看不到尽头。 怎么会没有尽头呢? 他想:只要我一直走下去,不要放弃,就算走断双腿,也要爬出去! 它会有尽头的。 我要继续走下去! 第102章 肚子里的孩子 白瑞雪在收拾沙发, 真皮沙发上的血渍没有渗透下去,只留在表面。室内有饮水机, 白瑞雪找到抽屉里的眼镜盒, 抽出眼镜布,打湿后跪在沙发前擦拭。 干净的地毯上并排两只柠檬黄色的海绵宝宝,一只微笑, 一只惊讶, 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孟忍坐在微笑海绵宝宝的腿窝,懒洋洋地观看最新琢磨出来打发时间的节目——竹偶人的杂耍戏。 咔哒。 钥匙插进锁扣。一转。 竹偶人受惊, 快速跑到孟忍面前,一把举起他, 哒哒藏到电脑桌后。 白瑞雪回过头。 门开了。 眼镜男看见活生生的白瑞雪,一下怔愣住了。他没想过白丰年藏的是一个活人。男孩的面容对他来说有些陌生,好些天没有见过面,有一种距离感。 他下意识想:这个男孩不是早就死了吗? 应该记得很清楚, 一共三个小孩。随着那个小胖子的一跃而下,已经没有小孩了。 他刚想转头问些什么。 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意识变得模模糊糊。最后面朝地板倒下了。 同一时间,在其他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丰年和秦风默契的一人挟制一人, 一手锁喉, 一手捂嘴。 两个人挣扎着手脚乱舞。 白丰年和秦风对视一眼,秦风朝窗边走去,一边说:“小雪,打开窗。” 白瑞雪拿着脏掉的布, 从地上爬起来, 有些茫然地照做。 他打开了窗户。白雾像一堵坚硬的墙。白天它们的活性很低, 不会主动进入楼里,白瑞雪站在窗边,受到的影响不大,只是有一点小眩晕。 他扶着墙,慢慢地走开。 秦风不受任何影响,把瘦弱的男人往白雾里摁。 男人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以为秦风要将他丢下楼,生命遭到威胁后他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差点要挣脱出来。 秦风斯文的脸上露出一丝从容的笑。 白丰年看得有点紧张,他离得远,不受白雾影响。手中的人质同样。他有力地扑腾着,可惜怎么也敌不过白丰年施加的压力。白丰年使劲一压,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可伶气息。 孟忍从电脑桌后探出头。 竹偶人也探出头。 孟忍看了看大开的门,以及倒在门口的人,立即对竹偶人下达命令。 竹偶人跑出来,绕过白丰年和他手中的人质,在两双惊异的眼睛下,它把眼镜男拖进来,然后关上门。接着,搬了一张高脚椅过来,爬到椅背上,反锁了门。 雾里雾外是不同的体验。 男人瞪大眼睛,他只看到满满的“白云”,无论眼珠往哪里转,都逃出白雾的包围。就连向下看,也看不到楼底。 这里是三楼,没那么容易摔死人。 但他看着深不可测的白雾,竟感觉它像悬崖,像没有边际的深渊。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 他想大喊。 嘴巴被一只宽厚的手紧紧捂住。 他渐渐软化了四肢,那些无缝不入的雾气顺着秦风的手指缝隙进入他的鼻腔。他感到眼前的白雾是灰白色的,像上世纪的黑白默片,自带一股历史尘埃的厚重感。 忽然,他感到秦风的手离开了他的脸。 他可以说话了!不论是向其他幸存者求救,还是向谋害他的秦风哀求…… 生命的曙光在向他招手,男人感到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连意识都有短暂的清醒。 他张大嘴巴。 他用力大喊。 啊——救命——啊——救命—— 他有些困惑地停下。接着又试探叫了几声。他有些呆滞。听不见,没有声音,我哑了? 白雾隔绝了他全部声音。 站在房间里的人只看到他的身体像蛇皮袋一样软软地挂在窗上。他的身体,一半在雾里,一半在雾外。 秦风离开了他。不一会儿,他像一条冬眠的蛇,僵硬地滑下来。 秦风关上窗,向白丰年看过去。 被白丰年压在地上的男人忽然像条案板上待宰的鱼,扑通一跳。白丰年更用力地压住他。 他呜呜着,似乎想要说话,又似乎在为自己的命运哀悼。 “打晕吧?”秦风说道。 一个手刀下去,男人晕了。 三个外来者都晕了过去,任人宰割。 白丰年吐出一口浊气,站起来,脊背弯弯的。 白瑞雪抓着湿眼镜布,站在沙发前,透着显眼的无措。沙发被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