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回宴云笺沉默。 她等好久,追问:“是什么啊?” “抱歉,我不知。” 姜眠不信:“不可能啊,第一种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没道理不知道第二种,而且我看大家都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秘密。” 对方不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但他白净的耳根泛红。隐在几丝垂落碎发下,很红。 姜眠哪注意这么仔细,戳戳他,再戳戳他:“说啊……说啊。” 到底是她那句“大家都知道”触动了宴云笺。 她单纯清澈,他不得不说的隐晦: “姜小姑娘,别问了。您尚未出阁,此方法您不该听。” **** 夜色渐浓,宴云笺始终无法睡着。 他从不做无意义的事,如果头脑不在盘算,那便用来休息。 此刻却难得失神。 他闭阖双眼,抚过腕间纱布,头脑愈发清醒。 夜风穿过回廊,霎那间,宴云笺起身。 他身上带伤,脸色苍白憔悴,但整个人却仿佛一匹狩猎的狼,无人能质疑他的强悍与力量。 宴云笺心中默数,忽地掠至门边,推门,拿人,关门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不过转瞬,且未发出任何响动。 “你怎么来了?”宴云笺压低声音。 他放开人靠近门扉——没有视觉,他只能凭借耳朵辨别,好在外边一切正常。 相比之下,成复看见宴云笺更为震惊。 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凝声道:“你……你没受伤么?” 抛开他身上现存的伤口,眼前这人还能站得住,那实在不算是受伤。 宴云笺低声:“没有。” 成复沉默良久。 今日姜眠染上欲血之疾一事传的满宫院都是,宴云笺在雨中跪了整整一日的消息也并非秘密。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和宴云笺两人都心中有数。 只是,在他看来,这一关是最不好驭持的。 白虎的攻击完全可控,皇帝会为难些,但也有分寸。 只有一个姜眠。 这颗金尊玉贵的珍珠,摊上这样的事,可以想见她该如何恼恨。 这个节骨眼上,有多少人想讨她欢心。只要一句话,层出不断的手段只怕要把宴云笺贱成泥。 他一直忐忑盘算这一天。 虽然宴云笺一早叮嘱整个计划无需自己插手,他能应付,可此事实在不把握。 ——宴云笺的体质的确不同,但也难说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夜里,他重伤不治,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咽气了。 谁知,他竟如此好端端的模样。 成复静了好半天:“姜眠没有惩处你么?” “嗯。” “为什么?她因你染上欲血之疾,难道一点也没着恼吗?”看宴云笺并无想象中血肉模糊,气息奄奄的样子,成复心中是松口气的。 但总有一股未平之意,让他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宴云笺轻道:“姜小姑娘心地善良,仁厚豁达,远超你我想象。” 成复看着他,片刻后撇开眼:“原来如此,你运气不错。” “你……” 成复忽地转身向外。 宴云笺一把拧住他,“做什么?” “去看看。” 宴云笺手上利力气加重,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阻止。 任凭成复毫发无伤,也纹丝不动宴云笺的挟制。 “宴云笺!”他低吼。 “我们早就议定,姜眠是你亲自选的棋子!”成复手臂生疼,这疼痛也让他心中多一分烦躁,“成大事不拘小节,光凭一个血蛊还不够,你分明清楚!姜眠天真善良,那也罢了,可姜重山如何能容你?” “他就这么一个软肋,不动真格,如何辖制?” 宴云笺仍没放手,连力气也未松丝毫。 “你只当我做了婊子又立牌坊,”他低声道,“别再作贱她了。” 成复讥诮:“什么都是你受,你哪对不起她?” 宴云笺道:“她本好好的,我以此身为她奴婢,已是最大冒犯。” 成复无话可说转过脸,目光落在地上。 好半天,他挣了下手臂,摆脱对方的桎梏。 “好吧,你有主意。反正最后到姜重山身边的人是你,你自己有数就是了。” “算我白跑这一趟,”成复笑笑,“你说过自己一人能掌握,反倒是我添乱了。” 宴云笺抿唇:“我知你担心我伤了性命。” 成复没再说话。 暗夜里,清冷的月光格外稀薄,两人脸上都只有浅浅的一条光亮。 “你自己看着办吧,”成复向外走,在门口处略停,道:“血蛊这东西,和欲血之疾像,但也有区别。” 他回头:“六十九日为期,勿忘割血给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宴云笺道:“我明白。” “还有一点,算我多说。” “你把自己拴在她身上了,眼下,是无奈才走此路。”成复双眼微眯,想从宴云笺神色中辨出什么,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探寻无果,只好收回目光: “你要知轻重。我们乌昭和族的血蛊是求爱之蛊,而姜眠迟早要嫁人——她怎么可能嫁给你。待她与另一男子行夫妻之礼,子蛊感知,能叫你神魂俱灭,万劫不复。” 宴云笺盯着地面那一线月光:“知道。” 成复道:“举凡成大事,总要有人牺牲的。踏步的台阶最终变成绊脚石,就该踢开,难道走路的人,还会不舍么?” 宴云笺没有回答,成复也懒得等,最后看他一眼,转身扎进深宫茫茫夜色之中。 …… 姜眠将宴云笺安置在后殿北面一处偏院。那里清静,却又不那么荒僻,她吩咐所有人不许见他,自己也没有立刻探望。 不许别人去他那里,是担心他受欺负,而自己不去,是因为……心中困扰,左右为难。 不知是不是这世界冥冥中有什么天道,这晚夜梦,那个系统忽然又出现了。 “你做的很好,在犹豫什么?” “……系统老师?” “嗯。” “你终于出现了,”姜眠睁不开梦境,索性就闭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与系统对话,“你知不知道每天我呼唤你多少遍?新手本怎么这么难打?不给我新人大礼包就算了,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系统道:“与我商量没好处,你以为宴云笺是什么人?但凡你的行为落了一点点刻意,都不可能瞒过他。” 它算说到点子上了,姜眠问:“他什么人?被诬陷的好人?还是……伪装太深的坏人?” “这重要吗?” “当然。” 系统笑了一声:“这不重要。你年纪小,才会对非黑即白如此执着。但人只要为自己的目标努力就足够了,至于目标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