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你怎么走那么快?方才不是打过招呼让你等等我么?” 顾越停步回首, 看薛琰一身红衣,唇边挂着明朗笑容朝他阔步走来。 “顾兄,不知你今晚可?得空?若不介意?, 赏脸与我一同吃个便饭可?好??” 顾越拱了拱手:“不得空, 失陪。” 薛琰连忙赶上?两步:“顾兄且慢,小弟原也没有旁的意?思, 令尊与家父颇有私交,你我亦同朝为官乃是同僚, 碰上?了叙话结交,也当是美事——” 顾越掀过去一眼?,淡淡说道:“薛大人方入仕月余,如?鱼得水,适应得很。” “不敢, 顾兄说笑了。”薛琰亲切地拱手笑道。 “若是为了日前令表妹之事, 薛大人不必这般费心了。令妹年幼, 心肠却十分歹毒, 既做的出,便知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薛琰笑容僵了一僵, 点头?道:“顾兄说的是,可?芷柔她当真只是一念之差,她对你一腔痴情,是因?为听闻你要与谢家二小姐定下婚约,才一时昏了头?伤害谢二小姐。好?在二小姐没什么事,顾兄……可?否对芷柔垂怜一二?” 顾越既不解释,也不争辩,只说:“不可?。” “可?芷柔她是女?子,辛狱司那种地方……” “薛大人,令妹若是不懂事那也罢了,但她犯的是刑案,争风吃醋还是一时糊涂,都不是开罪的缘由。”从见面到?此刻,顾越语气始终没变过,“至于她是女?子,若刑律优容,本官亦优容。” 他油盐不进?,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薛琰十分无奈:“顾兄气概凌云,铁面无私,我也当真是奈何不了你。罢了,算我有负姑父姑母的嘱托,芷柔做错了事,进?了辛狱司,真是神仙也难救。” 顾越没接他的话往下说,本打算提步离去,垂眸思索一瞬,道:“我并未与谢二小姐谈定婚事。令妹听得谣言,行事鲁莽,已经将?谢家置于水火,此无稽之谈正清,薛大人更当慎言,以作表率。” 薛琰露出一点了然的神色。 他不多?说,“是,这是自然。” 回到?家,薛琰方踏进?房门,薛夫人迎上?来:“阿琰,如?何了?顾越可?曾松口?”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琰扶着母亲坐下:“不曾。此人极难打交道,他连姑父的面子都不肯相?顾,自然也不会买我的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夫人不由拧眉:“怎会如?此?你姑父官职不高,顾越不愿搭理,那也是人之常情。可?你不同啊,便不说你本就在刑部挂职,年轻有为,日后互相?免不了相?互帮衬,哪怕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他也不该如?此不近人情才是啊。” 这话说的实在不妥,薛琰温声劝道:“娘,我知道舅舅手眼?通天?,但您也不可?时时提在嘴边,外人听了不好?,爹爹也会添堵郁气。” 薛夫人点头?。 “这事便罢了吧,顾越亦是世家出身,心高气傲,出类拔萃,很得陛下赏识。若他真能看舅舅的面子圆融,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将?表妹押到?辛狱司。”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琰摇头?,“此事我已尽力,姑母那边只能这般交差了。” 儿子都这样讲了,薛夫人不再说什么:“好?吧,你也尽力了,自己拿主意?就是。说来也是他们家教女?无方,这般言行无状害的你去顾越面前伏低做小。” 薛琰抚了抚衣袖,不甚在意?笑道:“那又如?何,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此番本想着结交,现下这样儿子也没损失什么。” “顾越本就居我之上?,我自该对他恭敬。” 他的话停了停,目光深远,勾一勾唇角低叹道,“再是天?之骄子罢了,栽到?女?人手里,真是一败涂地。面上?骄傲,背地里不知咽了多?少苦水。” 薛夫人问:“你念叨什么呢?” 薛琰却不说了:“没什么。对了娘,说起舅舅,他之前说今日会过来,可?还在府上??” “刚到?没一会,在书房与你父亲议事呢。” “我去看看。” 薛夫人连忙伸手:“哎——别去,你舅舅发了好?大的火,这会定没消气。” “舅舅又生气了?”薛琰笑了下,“没关系,舅舅最疼我,不会对我发脾气的,我去看看。” 走到?门外,正听见里面一声茶盏击在身上?,掉地碎裂的声音。 这怎么还动上?手了? 薛琰甄上?前几步,正待敲门,听见里面压低声音的怒骂:“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甄如?是不过一丧家之犬,杀条狗你都能失手,你真叫我大开眼?界!现在甄如?是在哪你一问三不知,我要你何用??!” 薛庆历低声道:“大人,也并非是不知……据回来的人传的消息,我斗胆推测,甄如?是多?半是被?宴云笺先行找到?了……” 宴云笺?这名字听着耳熟。 “大人莫气,便是宴云笺先找到?也不打紧。总归他只是个人证,只要他没有将?此人和?他指认的话公诸于世,那么什么时候杀都、都来得及,”薛庆历小心道,“况且就算是公诸于世,多?少年了,莫说有没有人信,怕是根本无人在意?。宴云笺只用?甄如?是一个人,是翻不出什么浪的。” 听到?这里,薛琰想起来了。 “父亲,非也。” 他敲了敲门,便直接走进?去——作为独子,在家他一向被?宠惯了,向来没有什么规矩约束他。而舅舅严厉,却也疼他,从不曾把?对外那一套疾言厉色在他面前。 故而他这样走进?来,公孙忠肃与薛庆历虽俱是一怔,却都没有出言责备。 公孙忠肃淡声:“什么非也,偷听讲话还敢大摇大摆进?门来,真是越发没规矩了。你小孩子掺和?什么,我正与你父亲谈正事,快出去吧。” 薛琰拱手道:“舅舅恕罪,孩儿并非是来捣乱的。虽然孩儿不知你们谈论之事的来龙去脉,但有一事不得不说——若未记错,宴云笺此刻乃是姜重山的义子。” “不知宴云笺为何会对你们不利,但既然舅舅与父亲都对他多?加提防,那么孩儿想到?什么,自当直言,也许能为长辈略尽绵力——纵然宴云笺得那姓甄的不必忌惮,但若是姜重山横插一脚,为他撑腰,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公孙忠肃与薛庆历对视一眼?。 薛琰微笑,继续道:“即便姜重山趟这浑水的可?能性极小,可?他一旦涉足,舅舅和?父亲要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那蝼蚁一般的宴云笺了。” 公孙忠肃看着薛琰,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来。 “阿琰,你觉得姜重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