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筷子扔在餐桌上,然后把人拽到门边,“换鞋。” 他的脸色太难看,路鹤里怔了怔,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话换起了鞋:“怎么了?想起阿璧的线索了?” 江焕咬着牙不说话,胸口微微起伏,路鹤里一时也分不清他的情绪是愤怒还是伤心。他刚换好鞋,江焕从门口的挂钩上拿下他的外套,往自己臂弯里一搭,好像十万火急似的,立刻就要拽着他出门。 “我靠,慢点慢点,带枪吗?”路鹤里被他的状态搞紧张了,挣扎着用手去够挂在门口的枪套,“防弹衣还没穿呢。” “不用穿防弹衣。”江焕转过身来看着他,路鹤里猛地发现他眼睛居然红了。 “卧槽,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路鹤里呆住,大脑怎么转也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江焕抿着嘴,低头看他的眼睛,喉结滚动,缓缓道:“不吃泡面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 路鹤里反应了一下,才渐渐皱起眉毛:“卧槽,你疯了吧?大半夜搞得跟紧急行动似的,就出去吃个饭?” “嗯。” “吃我家泡面委屈你了吗?江大少爷!”路鹤里感觉自己被耍了,没好气地把鞋蹬掉,往厨房走,“你自己去吃吧,我吃泡面就行。” “不行。”江焕突然蹲下,一把抱起了他,把路鹤里脸朝下扛在自己肩上。 “草!你这个傻比,又发什么疯!”路鹤里胡乱踢着腿,就见江焕啪地把门打开了。 “你要是想让全楼的人来参观,就再大声点。” 路鹤里就像被点了哑穴,倏地噤声。他没穿鞋,又不能下地,只好抓紧了江焕的衣服,在他背上咬牙切齿地骂:“小兔崽子,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喂警犬!” 江焕就这么扛着路鹤里下了四楼,打开自己的车,把人扔进副驾里。路鹤里屁股刚沾到座位,就想往下跳,江焕突然俯身堵住了车门,眼睛红红的:“别走,学长,我想带你去吃好吃的。” 见江焕瘪了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路鹤里动作一顿。就听江焕哑着声音道:“我想把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都给你。” 路鹤里呆了呆,这才渐渐反应过来江焕的心理活动。半晌,他嗫嚅道:“不用,我没事,都过去了啊,我现在……”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此景此景之下,他竟然觉得,只有让江焕觉得自己现在很好,很快乐,很幸福,那个小兔崽子才能不那么难过,不那么伤心。 这可能是这辈子头一次,有一个人为他受过的苦而难过。在这么多年之后,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在他自己几乎都忘了那是什么滋味的时候。 他独来独往了这么多年,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冷了自己扛,热了自己扛,苦也自己咽,甜也自己咽,是死是活是好是坏,跟这个世界似乎从没有产生过任何真正的联系。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喜怒哀乐居然会这样清晰而剧烈地影响着另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人的心情,会随着自己的甘苦冷暖而起伏。他吃过的苦太多,别人不在意,甚至他自己都不怎么在意了,但他的半块面饼居然会让一个人瞬间红了眼眶,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弥补他受过的苦,一刻都不能等。 路鹤里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手指抠了抠座椅,躲闪开江焕的目光。 “那、那去吃吧。”路鹤里讪讪地缩回自己只穿着袜子的脚,低头扣上了安全带。 第57章 哪怕这份幸福不是我给的也行。 江焕直接把车开到了市中心, 停在了某个大厦的地下车库。他下车把副驾的门打开,低头看着路鹤里只穿着袜子的脚:“我背你。” “疯了吧!”路鹤里瞪他,光着脚就跳下车, 往电梯的方向走。江焕追上去, “我的鞋给你。” “姓江的,”路鹤里转身,指着他的鼻子, “我警告你, 不要再把老子当娇滴滴的小姑娘, 否则老子弄死你。” 江焕滞了滞。周围的路人已经在对路鹤里的脚指指点点了,江焕深吸一口气, “那我跟你一起吧。”说着, 竟然把自己的皮鞋也脱了,扔进车里,只穿着袜子踩在车库的水泥地面上。 路鹤里无语,转身就走, 只觉得这小兔崽子最近愈发疯魔。出了电梯,他觉得环境有点眼熟, 抬头看了看, Un Sentier,正是上一次和常明赫、顾梦生一起来过的那家。 已经快10点半了, 见到一个穿着套头卫衣、沙滩短裤, 甚至连鞋都没穿的光脚帅哥站在门口,高级法餐厅的服务生保持了高度的职业素养:“不好意思先生, 您预约了吗?” 没等他回答, 服务生欠了欠身, “现在我们已经闭餐了, 欢迎您下次光临。” 服务生偷眼打量他,暗暗腹诽:你长得再好看,也不能光脚进高级法餐厅啊。 话音刚落,同样光着脚江焕也走了过来。 “江、江先生。”服务生傻眼了,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瞟他的脚。 “闭餐了?”江焕问。 “没、没有。”服务生连忙把他和路鹤里请了进去。餐厅的确已经快打烊了,只有两三桌客人还没走,见到江焕和路鹤里,纷纷侧目而视。其中一个贵妇颇为不满地叫服务生:“你们餐厅怎么会接待这样衣冠不整的客人?这会让我怀疑Un Sentier的档次和专业性!我们这饭还怎么吃得下去?” “不好意思太太,”服务生连忙道歉,“这两位会去VIP包厢就餐,不会在大厅里影响您的。” 那贵妇又惊又怒地挑起了柳叶眉:“他们凭什么能去VIP包厢?” Un Sentier的VIP包厢,只对少数会员开放,能进去的人非富即贵,宁肯空着不会让其他顾客使用。 “因为……走在前面那位是我们店的老板。”服务员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 那贵妇噎住,忿忿地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嫉妒的刀叉敲得盘子铛铛直响。 在VIP包厢坐下来,服务员递上菜单,满篇的法文字母,除了最上面的Menu,路鹤里一个字都不认识,只好挑挑眉:“我说,有带图片的吗?” “不用。”江焕把菜单递回去,“菜单上有的,各上一道。” 服务生一愣,很快回答:“好的,江先生。”说完就要退出去,却被路鹤里一把拉住,“卧槽,等会儿!小兔崽子,你不要表现得像个土大款好不好?” 江焕瘪了瘪嘴:“法餐的一道菜很少的。” 路鹤里哭笑不得地甩了甩菜单,“就算一道菜只有一口,这菜单上少说也有两百道吧?少他妈浪费粮食。” “我……”江焕欲言又止,似乎有些失落似的,“我都想让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