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将京州夷为平地,同样能够达到我的目的。” 路鹤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没有开口。 裴子卓用手指抚摸了一下他的眉骨:“想当基地的副指挥官吗,路鹤里?在这个Alpha主导的世界,你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别给我画饼。”路鹤里冷冷道,逼近了她一点,“教授,你我互相利用,也不必藏着掖着的。我就是想在这多事之秋里保下自己和江焕的命,你他妈让我给你炸化工厂?你当我是傻比吗?” 他的一切反应都符合一个人在面对这种事时的正常表现,面对路鹤里的愤怒,裴子卓反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轻轻地笑起来:“你死不了。那家化工厂里有气体燃烧塔,如果基地妥协,你就把储存罐的异氰酸甲酯导入气体燃烧塔,那些剧毒气体会在燃烧塔内消耗干净,你一点危险都没有。” “如果基地不干呢?”路鹤里冷眼,“你是不是一箱炸药把化工厂和老子一起送上天?” “不需要。”裴子卓说,“到时候工厂内部有人配合你关闭储存罐的应急安全阀门,你做好防毒措施离开后,再引爆炸药,我自然会派人去接你。” 路鹤里沉吟半晌,似乎在掂量着一些什么。裴子卓上前一步,诱惑道,“该给的钱和权,我都会给你。” “别说什么指挥官不指挥官的,”路鹤里瞥了她一眼,一口道,“3000万。” 裴子卓目光闪了闪,柔柔笑着:“行。” “江焕不能死。” “行。” “还有江业左。” 听到这个名字,裴子卓的脸色忽地冰冷。 半晌,她沉沉开口,“你要的不少呢,路鹤里。” “操,这他妈九死一生的事,老子傻吗?”路鹤里扬扬眉毛,“我不管你跟江业左有什么深仇大恨,那是江焕他爹,我不想让那小兔崽子恨我。” 裴子卓阴沉沉地凝视着他,嘴角的线条动了动,半晌,意味深长地冷笑一下:“我有时真搞不懂,你到底是喜欢江焕呢,还是不喜欢。” “关你的事吗?”路鹤里冷哼一声,抽了一口烟,戏谑道,“教授还想喝改口茶?” 裴子卓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笑声,但她的目光里一丝笑意都没有。路鹤里嘴角撇了撇,“我想由我来选择跟不跟他结婚,而不是让他和他的家庭选择我。这也是我愿意跟教授合作的原因之一。” “我明白了。”良久,裴子卓微微颔首,肩颈整个都放松了下来,斜斜地倚上了船舷。 那是一个开始对他彻底信任的信号。 第79章 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又是一个深夜, 江焕独自下班,走到警队的门口,望着天边的沉沉月色, 一时出神。 一个警员嬉皮笑脸地跟上来, “恭喜呀,江队。” 江焕微微侧头,那警员跟他使着眼色, 压低声音坏笑道:“路鹤里这么一出事, 这未来的总队长, 不就是您的囊中之物了吗?” 江焕冷冷地看着他,那警员又凑近一点, 巴结道:“路鹤里跟您斗了这么多年, 还不都是白瞎。我一直觉得,他跟您比起来,那屁都不是。” 那警员啧啧两声,幸灾乐祸地唏嘘道:“没想到竟然还是个Omega, 当初怎么混进中央警队的?一个Omega还成天那么狂,我早就看不惯他了, 嘿嘿, 怎么样,翻船了吧?一个Omega也配跟您争。现在好了, 咱们中央警队里, 除了汪总队,可就数您是头一号……” 那警员还在叨叨着一些什么, 江焕的脸色越来越铁青, 径自加快了脚步往外走。那警员不知好歹地小碎步跟上, 还一脸奉承, 说个不停:“恭喜您呀,江队。这就是吉人自有天助,大好事呀!等到您高升的时候,您可别忘了……” “嘭。”江焕突然猛地转身,重重一拳挥在了那警员的脸上。 那警员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掀翻在地,一脸愕然地抬头看着江焕。 “闭嘴。”江焕喘着粗气,双目赤红,一字字道。 那警员抹了一把脸,发现嘴角泛了血沫,面对江焕无缘无故的怒气,一时愣怔,半晌才爬起来,斟酌着措辞赔笑道:“江队,对不起,我不是说您在背后偷偷高兴的意思,我是说都是那路鹤里罪有应得,咱警队还是您靠谱……” 江焕手臂的青筋暴了起来,右手握成拳,颤抖个不停,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又一拳挥下去。 “对、对不起啊江队。”那警员只觉得江焕像是要吃人,但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哪句话说得不妥帖了,赶紧先道歉。 江焕咬牙瞪了那警员几秒,那警员顿时浑身发毛,冷汗都一层层出来了。 “没事。”片刻,江焕的拳头一点点松开,面如寒冰,“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好像我在背后盼着同事出事似的。” “哎哎,哪能呢。都是我说话不周全了。”那警员赶紧赔笑,想再说些以什么,但看了看江焕的脸色,还是觉得先走为妙,赶紧告了个辞,溜之大吉。 江焕盯着他的背影,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了半晌。 “江队。”一个怯怯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江焕余怒未消,冷眼一瞥,把那人吓得一缩脖。是刚来几个月的那个书记员,王衍。 “你也是来道喜的吗?”江焕冷笑道,“谢谢你了。” “不、不是。”王衍明显还是很怕江焕,面对他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鼓了半天勇气,才凑到他身边,小声问,“江队,你真的相信路队背叛我们了吗?” 江焕一怔,雪亮的目光凝在王衍脸上。 被他一盯,王衍的腿都快吓软了。他咬紧了牙,强撑着才没有落荒而逃,红着眼睛小声嗫嚅:“我不相信。” 江焕的目光幽幽的,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王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脖子一梗,破釜沉舟般大声道:“虽然我来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路队不是那种人。” 江焕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王衍得到了默许,便一口气说下去,“那天我跟路队去医院审阿璧,阿璧曾经威胁路队,说这案子他如果查下去,就会、会死无葬身之地。” 江焕的眼睫颤了颤。王衍抬手指了指警队的大门,声音中带了几分哭腔,“那天路队回来,我问他怕不怕,他指着这块牌子对我说……” 王衍抿了抿嘴,像宣誓一般,一字一顿,“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江焕突然垂了一下头,眼眶几不可见地红了一瞬。王衍的泪汹涌而出,抽泣着道:“你处分我我也要说,我绝不相信路队会背叛警队。他一定是被犯罪分子陷害了,他们在报复路队。” 江焕再抬起头时,面色已经是如常的冰冷:“这话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