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上,感觉后背痒痒的,像是要冒蘑菇,于是下决心此处不宜久留。 中午午休的时候,方何去了趟附近的房产中介。老板估计看他是个体面人,非要从他身上刮下来二两油水。那让人瞠目结舌的高价给了方何一种错觉——他从未真正离开过上海。 这一次,倒不是因为李灵运。 他后面几天,又陆陆续续跑了很多家中介,可惜不是房子太小,就是距离太远、不让养狗或者价格太贵。 方何捏着一张房屋平面图,郁闷地往公司走。心说瘸子里面拔将军,也就只能是它了。 来到公司楼底下,他突然发现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在发传单,说是租房子的。方何接过来一看,顿时春心萌动。 当天下班后,他就跟着房主去看了房子。一百六十平的新建高层,距离公司步行只要十分钟,户型好采光佳,更重要的是一个月租金仅要一千五百块。 “您确定没有其他费用吗?”方何尴尬地问,实在不好意思说这也太便宜了。 “我是急着出国,才会把房子出租。您大可以放心住着,我两三年内不会回来。其实我也有私心,把房子交给您这样的青年才俊,我才放心。”房主推了推眼镜,彬彬有礼地笑着说。 方何可太吃这一套了,被人一夸就像个孔雀似的乱开屏。他微微扬起下巴,红着脸信誓旦旦地说:“哥你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您放心,这房子交给我什么样,还给您还是什么样。” 房主顿时笑弯了眼睛,从皮包里掏出纸笔,“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签合同吧。” 哪有人随身揣着合同的? 虽然方何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巨大的喜悦冲击了他的理智。他心说全世界这么多坨狗屎,就不能轮到他踩一次狗屎运吗? 在他大脑还没下达指令之前,右手就已经完成了签字工作,并嘲讽他:你就别多想了,你这一个月六千工资,骗你都崩不出几个豆。 方何深以为然。 房主看到合同签好了,笑得比方何还灿烂。两人热情握手,然后挥手告别,约定周末交房。 直到方何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房主这才收敛起笑容。他把眼镜取下来,随手塞进包里,然后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李灵运这时候刚从苏州本部回南京,正在高架上开车。看到是自己的下属,便还是接了。 “房子交给他了吗?” “放心吧,连合同都签好了。而且我在那个房子里,装了足足十二个监控。” 李灵运愣了下,“多少?” “十二个。”下属得意洋洋地说,“光浴室里就装了两个,保准您看得清清楚楚。” 李灵运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半晌才长叹一口气,“谁让你装监控的?” 下属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您给方先生买房子,难道不是为了方便监视他吗?” 李灵运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平静地说:“不是。” 方何之前什么都有,房子、车子、前途无量的工作……是因为他才变得一无所有。李灵运亏欠他,得知他现在没地方住,才想要补偿他。 但是直接给东西出去,以方何的性子又绝对不会收。所以才找了这么多演员,绕了这么大圈子。 “把监控都拆了。”李灵运说。 “把监控都拆了,万一他带那个大学生回来过夜,您不知道怎么办?” 李灵运差点被一口血活活梗死。 李灵运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毕露,鼓胀的肌肉像是要冲破皮肤。但是最终,他只是沉下嗓子说:“拆了,如果方何知道我在他家装监控,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下属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老板连绿帽子都能忍,还有什么忍不了?不愧是做大生意的男人。 不过他也对方何充满了好奇,能让李灵运这么孤高的人心甘情愿当苦主,得是多有魅力? 李灵运这种人,在山里遇上个狐狸精估计都得踹一脚,嫌对方皮毛太热。 “那我全拆了?”下属再三确认,“浴室的那俩还拆吗?您确定吗?万一他和他男朋友玩浴室play……” “拆了。” 李灵运真他妈想当场开除这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上十点加更 第74章 住院 “方何,这个东西还要吗?”乔建宁突然从客厅探进来脑袋。 方何正在给泡芙扎小辫子,听到这话抬起头。他一时间没想起来这堆数字蜡烛是什么东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哦,之前你们给我过生日没用的蜡烛。” “那我扔了?” “别!”他连忙半跪起来,紧接着又对自己的一惊一乍感到羞耻,于是缓了缓语气,“留着吧,说不定有用。” 乔建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把那堆蜡烛攥在掌心里,“你是舍不得扔吧?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这么念旧了?” “谁念旧?!”被拆穿心思,方何羞得连忙反驳。手下的力道重了点,疼得小毛球嗷嗷大叫,他又赶紧捋捋毛安抚。 “你想就扔。” 乔建宁痞笑着挥挥手,一转眼就闪没了,“别担心,我给你放杂物柜里。” 方何思来想去,觉得让客人给自己打扫卫生很不合适。他抱起泡芙放在地上,小胖狗跟没有骨头似的,四肢一着地就原地歪倒。被方何狠狠拍了下屁股,才委屈巴巴地跑远。 方何来到客厅,看到大少爷干得热火朝天。正在研究某个麦当劳套餐玩具,为什么会出现在奔三的男人家里。 “你不是来玩的吗?怎么干起活了?”方何给他递上毛巾。 然而乔建宁没有拿毛巾,而是突然把他的手拉过去,下一秒,指节上落下温热一吻。 “谁让我是你男朋友?”他没个正形地弯下眼睛。 方何瞬间顿住,但最终没有反驳,只是跟着笑笑。 当时方何为了跟李灵运撇清关系,口不择言说乔建宁是他男朋友。 他本以为,乔建宁能理解自己那时只是说气话。结果小孩却表现得高兴过了头,抱着他转了四五个圈,以至于方何一时说不出口真相。 一步错,步步错,后来就再也没有了解释的机会。 “别亲了。”方何抽回乔建宁放在唇边摩挲的手指,红着脸说,“刚才一直在摸泡芙。” 乔建宁却说:“好闻的,是暖烘烘的小狗味。” 方何还没来及回答,就被一只坚实的胳膊搂住了细腰。他轻轻推着乔建宁的胸膛,脖子旁埋了个蓬松的脑袋,在耳根落下唇舌的触感,又热又痒。 “方何……” 酸软的快感突然袭来,方何混乱间向下望去,只见乔建宁的手在他下面不停动作。 方何双手虚虚搭着对方手腕,不知道该不该推开。如果说心里话,他可能要被乔建宁笑话——他没做好与对方亲热的准备。 为什么没做好准备?又究竟要做什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