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夏瞪大眼睛:“不行的,Alin姐嘱咐了让我一定要盯着你一日三餐按时吃饭,你不能不吃。” “小夏夏,”虞乔好笑回头,“我是你老板还是Alin是。” 容夏一时语塞,但还是坚持:“还是不行,哪怕吃碗粥你也要吃饭,否则胃又该疼了。” 虞乔没应,径直走到行李箱边,弯腰从里面随手捞了件衣服而后跨进洗浴间关上门。 关上门的时候,她听到外面容夏重新拨了电话给前台为她订了一份粥。 虞乔没在意,抬手打开水龙头,成柱的水流瞬间汩汩流出,她接了一捧水,低头浇在自己的脸上。 冰凉,洁净,水滑过被口罩闷热的肌肤,带走凉意,也隐隐压下心里若隐若现不安的燥意。 双手撑在浅灰色的大理石台面上,她垂着首,长发从肩头滑落,被水沾湿,一缕一缕掉进深陷的雪白锁骨中。 水柱从透明的水龙头中流出,在弧形洗手台转了一圈,蝶状钻入下水道中。 虞乔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下来,抬眸,剔透明亮的镜中女人嘴角下落,瞳孔是浅褐色,里面蕴着难言的复杂情绪。 几分惊喜,几分悲哀,最后都被苦涩覆盖。 她猛然闭上了眼。 七年了,周宴深,好久不见。 - 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房间内飘着牛肉面的鲜香以及南瓜小米粥的甜糯。 容夏坐在桌旁,埋头吃得正香,虞乔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小冰箱拎出一瓶冰的矿泉水。 她还没来得及拧开,被人劈手夺去,容夏对她投来不赞同的目光:“乔姐,你胃本来就不好,真的不能再喝冰的了。” 虞乔揉了揉额头,颇为头疼:“夏夏,刚洗完澡挺热的。” “那也不能喝。”容夏很坚决,指着桌上的玻璃杯,“我给您晾了白开水,现在应该正好喝。” 玻璃杯外壁触手生温,虞乔无奈坐下,喝了两口水,又在容夏的注视下勉强吃了半碗南瓜小米粥。 她胃不好是早些年拍戏积累下来的通病,那时候跑龙套拍小角色,候场时需要随叫随到,谁会给你留下完整吃一顿饭的时间,往往是扒拉两口便被喊走。 于是这么饥一顿饱一顿,胃也饿小了,她的身材即便在疯狂减肥的一众女明星中,也仍然算得上纤瘦那一类。好在Alin花了大价钱请来塑形师帮助塑性,才保持住了凹凸有致不至于扁平。 虞乔沉默喝着粥,左手拇指下意识去摸索食指内指节,只摸到空荡荡的肌肤。 周宴深方才捡起了戒指,压根就没有还给她。 “夏夏,”虞乔放下勺子,忽然出声,“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您说。”容夏吃完了牛肉面,合上盖子,擦着嘴应。 “你去前台帮我问一个人的房间号,”虞乔斟酌着用词,“我的戒指……” 说着说着,她忽而住嘴,皱起了眉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容夏一愣一愣的,只捕捉到了戒指两个关键词,果然看到虞乔的左手上空了。 那戒指她戴了很久,从容夏跟着她的时候就从未摘下来过,容夏一直猜测是什么亲人留下的遗物。 虞乔放下勺子,摸着自己的骨节:“我下去一趟。” 容夏呆呆地,看着她随手抓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戴着口罩遮住大半个脸打开了门。 酒店的中央空调温度打的低,虞乔拢着披肩,心不在焉地按下了电梯。 电梯中陆续又进来了几个人,她往后退了两步,魂不守舍地靠在角落,暗色披肩的流苏在胸口垂着,黑色口罩烘托出眼尾风情,浑身上下自然而然散发出吸睛的明星气质。 电梯众人纷纷悄悄侧目。 虞乔习惯了被注视,为了防止被认出来,她低眸敛睫。 好在前台没客人,她走过去,把房卡拍到台面,礼貌地问:“能帮我查个人的房间号吗?” “2302……”前台查验卡号,“您是——” “嘘。”虞乔对她眨了下眼,食指抵在唇前。 前台认出她,立刻会意,压低声音:“虞小姐,我们这边的规矩是不能随意泄露客人隐私的。” “我知道。”她胳膊撑在台面上,向前台伸出纤细修长的左手,“但我的戒指在机场被那个人捡去了,他应该也住在这里,我要去找他取戒指。” 前台面露难色。 虞乔拖着脸,声音放缓:“东西对我很重要,再说了只是一个房号而已,我去敲门拿完戒指,保证你不会被投诉。” 前台还是有些犹疑:“您是知道捡走您戒指人的名字吗?” “嗯。”虞乔撒了个谎,“我打电话给机场问了。” “那这样吧,”前台折中想了个方案,“我先给那位先生打个电话,如果征得他的同意,再告知您房号,您去找他取回东西可以吗?” “也行吧。” 前台重新挂上笑容,手指搁在键盘上准备打字:“您要找的人的名字叫什么?” 虞乔支着下巴,顿了一下,嗓音闷在口罩后面,轻而沉: “周宴——” “你好。” 一道同时响起的清淡男声打断了她的尾音。 一只骨节凸出,冷白修长的手夹着黑色房卡,缓缓从台面上推来。 虞乔侧眸,心跳瞬间停了一下。 周宴深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黑色衬衫纽扣系得一丝不苟,同色系的外套搭在臂间,身高高过她很多,对另一个前台说:“这张房卡坏了,麻烦帮我换一张。” 他的语气平淡而从容,甚至称得上有几分温和,却透着独特的让人不由自主心悦诚服仰望的感觉。 周宴深一直都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从她进入高中开始,周宴深这个名字始终挂在陵中大榜榜首的位置,稳稳三年,每一次的分数都甩出第二名不知几何。 家世,长相,智商,老天仿佛太过偏爱他。 “虞小姐,”正等着她说话的前台小声提醒,“您还没说完呢,周什么?” 此时周宴深从另一个前台那里接过了新的房卡,微微一颔首道谢,转身向电梯间走去,从头到尾视线未曾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酒店顶部的香槟色灯光微微有些刺目,虞乔机械地收回目光,吐出三个字:“不用了。” 前台茫然抬头,却见她已经收了卡,脚步急切地向电梯间而去。 “叮!”的一声,正要关上的电梯门中间突然伸进一只漂亮雪白的女人的手,接着两侧感应到,缓缓从中间分开。 虞乔拨去眼前的头发,正好对上独自站在里面的周宴深,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抬脚走进电梯里。 圆形金属按钮上亮起的数字是23,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