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家里人多热闹点嘛。” “你喜欢热闹?” 三十五岁的晏桦不喜欢。 晏桦摇摇头,“不是很喜欢,只是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们俩住也太空了。多两个人也不碍事。” “那下次让他们多过来陪陪你。” 晏桦:“好。” 江野攥着晏桦的手指说:“不过下次玩车前要注意先让陆十九检查下。” 别再出这种事了。 光这一次就要江野半条命了。 晏桦皱了皱眉,“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会和陆十九交代这些的。”江野从抽屉里拿出游戏机问道,“要玩游戏吗?” “好。”晏桦靠在沙发上,江野坐在旁边,手把手跟他解释各种按键游戏。 晏桦毕竟现在才十五岁,对游戏正上瘾的年龄,心绪很快集中在了屏幕上。 江野则坐在一旁处理着公司的各种事情,时不时抬头看向身旁的晏桦。 “别玩太久了,要好好休息。”江野看晏桦已经玩了半个多小时,不免提醒道。 晏桦闻言放下手柄,眼睛看向远处,确实有些酸涩。 江野端了杯热豆浆过来,“还想玩什么吗?” 晏桦握着杯子,打了个哈欠,“没有什么想玩的。” “要再休息会吗?”江野接过他没喝完的豆浆,将剩下一点杯底喝完。 晏桦坐在地毯上看着江野的动作,这样的场景在记忆里似乎出现过很多次。 他突然想到了今天在病房内问峰子的问题,不由得脸色一红,直起身朝床上走去,盖上被子道:“我要睡了。” “睡吧,桥桥。”江野转身去洗杯子。 晏桦躺在床上,翻了好几圈都没睡着,这是张双人床,晚上江野也要睡这里吗? 他将脸埋在被子里,不由得想起峰子调侃的话,又把身子往里面藏了藏。 江野走进来时正看到晏桦抱着被子滚来滚去,他不由得担心道:“头上还有伤,慢点。” 晏桦哦了一声,停住了动作。 “你要睡吗?”晏桦将脸藏在被子里,只露出那双清澈的眼睛。 江野觉得现在的桥桥特别可爱,嘴角扬起微笑:“我能上来吗?” 晏桦眨眨眼纠结说:“你想上来就上来吧。” 江野没有掀开被子躺上床,只是坐在床沿垂眼静静看着晏桦,替他掖好被子,“你睡吧,我等会喊你起来吃饭。” “我也不太想睡。”晏桦就这样躺着和江野说话。 “不困吗?” “不是。” “那是怎么了?” 晏桦手指攥着被子不舍道:“我怕我睡着后就看不到你了。” 虽然是在记忆中第一次见江野,可是晏桦却分外依赖他。 “不会的,我一直都在这。”江野注视着晏桦认真保证。 十五岁的晏桦第一次伸手握住江野,“那如果我醒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江野掌心包住晏桦的左手,一字一句恳求道:“我会来找你的,你一定要活着,你等等我。” 晏桦嗯了一声,“那我等你来找我。” “好。” 1998年夏。 晏桦是被江边的晨风吹醒的,雾气弥漫,落在身上湿湿的,他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揉了揉眉心,这里还是已经睡了两天的桥洞,灰扑扑的砖块,睡一觉起来膈得身子都疼。 他好像做了个梦,但是他已经想不起来梦里是什么了,应该是好梦。 他看了看手上的纱布,本来洁白的纱布蒙上一层灰尘,还有斑斑血迹混在一起瞧着有些脏。 明天该去换药。 但是他身上已经没钱了。 他起身看了看广阔的南江大桥,他计划的很好,如果今天再找不到工作,他晚上就结束这一切。 这样就不用有那么多操心的事了。 可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脑海中却冒出一个陌生但却让他安心的声音,虔诚地祈求他。 一定要活着,等等我。 我会来找你的。 晏桦晃了晃脑袋,很快这个声音就消失了。 只是心中想死的念头却淡了许多。 要不再坚持一下? 晏桦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瞧见对面有一家车行开门,招牌上端正写着建设车行四个大字,门上贴着红色的告示:诚招学徒,包吃住。 晏桦缓步走进,小心翼翼向门口一位年近半百的修车师傅问道:“请问你们这招学徒吗?” 第96章 婚后多年 暮色渐深,江野坐在床沿上看了许久,手指轻拂额上的纱布,看了眼时间,收回手小声喊道:“桥桥,起来吃饭了。” 晏桦迷迷糊糊睁开眼,待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后,立刻坐起拉开两人距离,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江野脸上浮现片刻的茫然后说道:“我是江野啊。” “靠。”晏桦骂了句脏话,从床上站起,满脸都是戒备。 这个男人眉眼之间确实和小野有几分相像,但是小野今年才多大,十二岁呢。小学都没毕业。 有了第一次经验,江野扶额无奈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野呢?”晏桦视线已经在周围扫了一圈,这根本不是他家,他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和小野在家睡觉,醒来后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 面前这个奇怪的男人还说他是江野。 “我就是啊,桥桥。”江野搞不清楚状态。 晏桦骂道:“你是个大头鬼。” 莫名被骂了一句的江野十分委屈,垂下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晏桦下意识想要哄面前的人两句,但是又奇怪道,这人又不是小野,有什么好哄的。 卧室内的气氛变得僵硬尴尬。 晏桦看自己身上穿着睡衣,只觉得额间泛着淡淡的疼痛。 一伸手居然摸到了纱布。 晏桦真的想骂人了。 “你到底是谁?” 江野将来龙去脉仔细解释了一遍,随着他的话渐渐铺开,晏桦的眼神越来越不可思议。 “我是禽兽吗?你才十二岁啊。”晏桦怀疑自己没睡醒。 这梦太荒唐了。 江野赶紧解释道:“不是的,我二十岁我们才在一起。” “那也很禽兽!” 十八岁的晏桦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比十五岁的晏桦反应还要剧烈。 毕竟十八岁的时候,晏桦已经实打实认识了江野。 “太荒唐了。”晏桦在家里来回踱步,眉间烦闷急躁。 江野安抚道:“桥桥,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你又失忆了……” “我们给医生打电话问下。” “你问吧。”晏桦躺会床上,准备继续睡觉,说不定等睡醒了就正常了。 但是晏桦烦躁的情绪沾满了心底,根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