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拖下深渊。 不说?普通人,就连心理师在面对病患时也要做好充分?准备,这不是什么救赎剧情,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战斗。 可是如果,如果她永远好不了,如果陈森没?了耐心怎么办…… 那种窒息感又开始了,郑嘉西掩面,极力逼迫自己跳出情绪折磨的漩涡,片刻后她毅然起身,恍恍惚惚地走出房间,打?开了室内所有的灯。 一天没?有进食,方才的呕吐感让她的肠胃开始抽搐,冰箱打?开,拿牛奶的时候她不小心碰翻了其他东西,砸地的响声把正在熟睡的家政阿姨给惊动了。 “天呐,Jacey,你有没?有受伤?” “对不起,这个?时间……”郑嘉西垂下无力的双手,抱歉道,“我想找一点?吃的。” “能吃东西就是好事,你稍等,煮点?面可以吗?” “好。” 郑嘉西拖了张餐椅坐下,目光落在桌面的玻璃花瓶上?。 花材是家政阿姨定期更换的,剪枝插瓶,摆在家里的角角落落,阿姨很细心,她从来不让任何一朵花枯萎。 生?命力需要呵护,花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不能急,她必须熬,必须坚定,日?复一日?,千千万万次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第64章 古樟街建了一个微信群。 起因是这条街被某个剧组选作了取景地,一一通知效率太低,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干脆拉了个微信群,希望取得居民们的理解和支持,同时方便接受各种建议和投诉。 时间一久,大家就习惯有什么事都在群里讨论,最近的焦点都集中在波仔身上。 “我听说季江潮那小子准备复读了,你什么?打算?”阿豪放下手机,望着已经得知高考成?绩的波仔。 “能?有什么?打算,就我?这点分数,再给我?五年都没用。”波仔好像不太在意,“大不了去?学个厨,回来给我?爸的饭店帮忙呗。” 话正说着,临江仙门口飘来了骆芳的声音:“诶哟热死我?了,这高温天怎么?一年比一年来势汹汹啊。” “芳姨,今天没去?打牌?”波仔问。 “你小子在这里啊。”骆芳收起遮阳伞,转身跨进店堂,“没搭子啊,王奶奶和陈阿婆都去?邻市了,阿森刚送她们走。” “去?邻市干嘛?”阿豪递了一杯水过去?。 骆芳一股脑喝完,擦擦嘴:“就那什么?养老院开?业了么?,她们非要过去?瞧瞧。” 阿豪惊讶:“她们还真想去?啊?” “老人家嘛,年纪上来了跟小孩一样?,很倔的,要不怎么?说老小孩老小孩。” 骆芳尾音刚落,边上的波仔突然大喊:“我?靠!” “死孩子,一惊一乍干什么?!”骆芳往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 波仔举着手机问:“菁姐怎么?把?她拉进群了?” “谁啊?”阿豪也凑过来看。 “郑嘉西啊。” “我?当是谁。”阿豪又?兴致缺缺地坐回去?。 “不是,把?她拉进来干什么??”波仔满脸不爽,“她又?不是我?们街上的人。” 骆芳摸了摸自己新?做的美甲,睨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怎么?就不算了?” “拉都拉进来了,也不见她说话啊。”波仔嫌弃得不行,冷笑道,“走多久了,一年了吧?长什么?样?都要忘记了,我?看是不会回来了,照这样?下去?,森哥还是趁早找个新?女友算了。” 骆芳却突然笑:“阿森都没说什么?,你干嘛这么?义愤填膺?” “我?是替森哥觉得不值!冷心冷肺硬心肠……” 波仔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天生冤家,平时一点动?静都没有,要是他的倒霉事一发朋友圈,郑嘉西肯定是第一个点赞的。 明明也在关注大家的生活,怎么?就是不回来。 “要我?说你这种生瓜蛋子就是没尝过恋爱的滋味。”骆芳想起在街口走戏的那几?个演员,“人家演戏也有演上头的,下戏之后还要冷静好几?个月,热恋期的感觉有时候挺不靠谱的,慎重点挺好。” “慎重?”波仔不敢苟同,他确实不懂爱情?,但更不理解这种分别的意义,“我?看是不想负责。” “那样?的人生经历,如果把?爱情?当成?全部我?才觉得奇怪噢。”骆芳若有所思地感慨,“不过这一年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看谁先熬不住了咯。” …… 陈森从邻市回来后把?车子送到了张简洋的店里。 “你那车怎么?说,能?修吗?” “不好搞,说是发动?机的问题。”张简洋接过陈森手里的车钥匙,“这两天去?趟外地,下星期还你啊。” “不急。”陈森扯了张椅子坐下,“先放你这里,下星期我?不在。” “去?哪儿,又?去?颐州?” “不是。” “我?发现你最近出差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啊。”张简洋打趣,“在外面有家了?” 陈森嗤了一声,他对这种玩笑话已经免疫,但张简洋是真的好奇:“要去?很远吗,不开?车?” 还真是开?车到不了的地方。 “苏黎世。” 亏张简洋还是个文科生,地理知识全还回去?了,听完这个地名他反应了很久:“瑞士?” “嗯,可能?要去?半个月。” 今年的人工智能?大会将在苏黎世举行,作为?合作企业,泛亚也将派遣代?表出席,作为?AI Lab的预备成?员,陈森只是随行观摩。 前段时间他通过了泛亚实验室的人才储备计划,虽未正式上任,但前期准备工作一点都不少,若想重返赛道,他需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好在有恩师指引,这对于陈森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开?始。 “好钢果然还是得用在刀刃上。”张简洋语重心长完又?突然提点,“反正都要出国,你不如顺道去?另一个地方看看?” 陈森半晌不语,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摸了摸眉梢,眸光深远:“怎么?顺,从瑞士直飞也要八九个小时。” “你说的是哪里啊,我?又?没说是哪里。”张简洋贱笑,“难道你已经看过机票了?” “……” “继续憋着呗,谁能?憋得过你们啊。” …… 郑嘉西最近好像碰上了水逆。 她落地苏黎世的第一天就丢了一副耳机,行李也被人拿错了,幸亏挂牌上写了联系方式,拿错她箱子的旅客主动?来了电话,否则以航空公司的效率,可能?等到她离开?的那天都不一定能?把?东西拿回来。 这是整年来的第一次旅行,郑嘉西主要是冲着《驱逐者》这个游戏的全球总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