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桌子，指着白江山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白江山，你明知道我一分钟几十亿上下！我肯定抽空来幼儿园,完全是给你面子,哼,你倒好，出这些破题拿老子寻开心！” 白江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耐着性子道：“刘总,你有话好好说,别伤了两家和气。” “你出这些破题，就不是伤和气啦？”刘鑫浩把试卷甩得哗哗响,浑身气得发抖。 别说他，怕是连白江山自己也答不出几道题。再看教室里这些妈妈、奶奶和外婆,哪个不是面露苦色。这还是在幼儿园里,让家长考试,像话吗！ 白江山黑着脸,把自己当成一只锯嘴的葫芦，打死不吭声。 他冤枉死了！ 他也没想到白栩把大家叫来是搞这事儿，这不胡闹嘛。 瞧瞧出的什么题：两个孩子同时落水，先救哪个？ 要他说,不让孩子去水边就完了,不仅安全，还省事。 他坐在这儿,比任何人都更想发火,可白栩把直播手机架在身后，摆明就是威胁他：不许乱来。 那怎么办呢？他只能埋下头,假装认真答题。 刘鑫浩气个半死：“白江山，老子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眼看桌子要被掀翻，白栩用教鞭在桌面点了点，提醒道：“这位家长，请注意考场纪律，警告一次，再有下次，开除处理。” “求之不得！”刘鑫浩冷冷瞥白栩一眼，将试卷向两边一撕，抓起公文包就往教室外走。 白栩朝他招招手，慢吞吞补充道：“我说的是你家孩子。” “！！”刘鑫浩一个趔趄，差点没摔。 猜猜他为啥选枫丹幼儿园？因为白江山吗？当然不是，是因为白江山有钱！ 有钱才能建最大的园区，才能请最顶尖的教师，才能用最先进的设施。别的不说，就幼儿园那片高尔夫球场，就不是普通幼儿园能办起来的。 刘鑫浩自认身家到他这个级别，只有枫丹幼儿园才配得上他家刘竟云。 他恶狠狠地瞪白栩一眼，脚跟往后转：“我这是看你爸的面子我跟你说。” 重新坐回座位，看着那张被撕碎的卷子，他烦躁地拍打桌子：“卷子呢，再拿一张给我。” 白栩懒洋洋靠在讲桌上，对他微微一笑：“刚才说过了哦，零分卷要重考。你等大家都考完吧。” 刘鑫浩当场一个心梗。 想走走不了，只能憋屈地揣着手，抻长脖子围观别人写题。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大家伙都老实了，拿起笔沙沙写起来。 刘鑫浩坐不住，站起来看白江山的答案：“这题怎么能选A呢，很明显是B嘛。你听我的，准没错！” 白江山烦着呢，抬肘赶他：“去去去，一边去。” 刘鑫浩被搡得一个仰倒，趁机偷看了后边一位妈妈的答案：“选C啊？白董，我觉得她这答案有点道理。” “你管我选啥，老子就爱选A，A爆了！”白江山图省事，满篇都选的A，被他一吵，心中厌烦无比，当即扔下笔，脸红脖子粗朝他吼。 白栩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他俩。 没一会刘竟云小朋友就进来了，跺着脚冲老爹喊：“补考的家长请到外面等待，不要干扰考场秩序！” 小朋友都知道，考试是很严肃的事情。 自家老爸不仅撕了卷子，还扰乱考场秩序，刘竟云小胖子的脸都要丢光了。不等刘鑫浩反驳，他拼命涨红脸，连拖带拽地把老爸领出了教室。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白江山就站起来，伸长胳膊把卷子朝白栩面前一拍，霸气喊道：“交卷！” 说完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笑眯眯跟各位家长告别。 时间尚早，他还能约刘鑫浩吃顿火锅。 结果刚离开座位，就见小儿子顶着一圈蘑菇头，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 大儿子慢条斯理冲他招招手：“白江山家长，你这成绩一看就不及格。别走，重考区等着。” “嘿，你还一看就不及格。”白江山乐道，“我哪不及格？” 白栩拿起红笔，二话不说在卷子上勾勾画画，不一会分数就出来了。 12分，全是蒙的。 白江山：“……” 直播镜头给了试卷一个特写，白江山忽然就觉得，这特么不就像小时候么。 他语文不好，每回都不及格，拿着试卷找白栩爷爷签名时的心情，和此刻一模一样。 直播间里的观众和白栩爷爷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要怒发冲冠，对着他的成绩指指点点。 白江山沉默片刻，硬生生对大儿子挤出笑脸：“你这些问题都是胡来，我不信你有标准答案。” “是没有标准答案。”白栩点头，指着第一题对他说，“两个孩子同时落水，身为家长的你应该先救我，这就是你的正确答案。” 白江山被他宛如教导主任的语气逗乐了，倚着桌角笑嘻嘻逗他：“为啥我该先救你呢？” “因为白瑭会游泳，不需要你救。但我懒，即使会游也不想游。” 白江山：“……”噎住。 妈的，这叫什么答案，不就耍人玩儿嘛。 白江山脸色难看至极。 白栩把卷子推给他：“认真审题，这是你今天能否离开考场的关键。” 话音落地，白瑭捣腾着小短腿进来，用漏风的门牙一板一眼说道：“布鸡咯的家长请跟窝走，重考区在节边。” 然后他踮脚接过白江山惨不忍睹的试卷，小大人一般将家长领了出去。 白江山：“……”好气哦。 他一屁股把刘鑫浩从休息椅里挤开：“让让，这是我花钱买的！” 齐鑫浩敢怒不敢言，在他头顶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 哼，幼儿园在你名下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重考！ 这一幕被直播间观众捕捉到，纷纷拍手叫好： 【6啊，栩哥直播深得我心！】 【咱就是说，全国应该多来几家这样的幼儿园，现在的家长就需要教育，连孩子想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当爸妈！】 【干得漂亮！早该治治这些老家伙了，管生不管养，什么玩意儿！】 【真的，每次看到新闻里那么多孩子得抑郁症，我就想问问那些家长，你天天忙着赚钱，你了解你的孩子吗？你认为他乱发脾气不懂事，可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 【呜呜呜，栩哥，商量下呗，我妈能参加这个考试吗？真的，被我妈折腾得要疯了】 白栩无聊看了会弹幕，随手点击了关闭。 这张试卷不是心血产潮的产物，而是他在成为植物人的那些年里，日日夜夜都想问白江山的问题。 可惜，白江山没能给出正确答案。 白江山甚至不觉得这场考试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