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 顾怀章把手里一直拎着的那个礼品袋子递给他:“看看。” 池鸦犹豫了下,就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个真丝缎面的小盒子,看着就觉昂贵奢侈。 他抬头:“是,是什么啊?” 顾怀章道:“打开瞧瞧。” 池鸦只好小心翼翼地打开,下一瞬就睁大了眼睛:“好、好美……” ——那盒子里,竟然是一条极鲜红的玛瑙手串,颜色如最鲜活健康的血液,珠子颗颗冰透饱满,像最通透的玉一样,阳光落在珠串上,珠子中间隐隐有光华流转,漂亮极了。 “这个是血色锦红,我托人从青藏高原上带下来的,今天张妈要来烧香,我就顺路过来,请主持给它开了光。” 顾怀章低声说着,取出手串,伸手拉过他左手,大手覆上他手腕,轻轻掳了下他的袖口。 池鸦怔怔地,看他把手串戴到自己的手上。 他皮肤本就比常人更雪白莹润,血红玛瑙缠住了他手腕,色彩对比更加强烈有冲击力,好像极纯净的雪地里绽放了极美艳的红梅花,是很美的景色,可这美丽的颜色碰撞中,却好像又能品出靡艳的情.色味道来,轻易催生了心底暴虐的破坏欲。 想亲,想咬,想把手串下那片雪一样的娇嫩皮肤叼在唇齿之间慢慢地吮吸慢慢地抿,想紧紧箍住这手腕,叫这片纯净的洁白上落下青红泛紫的斑斑欲痕来。 很想很想。 顾怀章垂眼看着他手腕,眸色陡然变深。 想到要托人带这串珠子,是因为那天在南湖看见了池鸦穿着血红色汉服长袍从楼下走过去。 他以为穿青色衣裳的小青年已经很好看,但是没想到靡艳的红色在他身上也能碰撞出那样叫人目眩神迷的美。 当天下午他就给属下打了个电话,吩咐他挑选最好的南红去做手串。只是他当时并没指望这串珠子真的能戴到池鸦的手腕上去。 没有指望,却还是做了。 他也更不知道,这串珠子戴到池鸦的手腕上,会是这样的……勾人。 喉结蓦然滚动吞咽,顾怀章握着池鸦的手腕,眼底晦涩幽深。 一瞬间他几乎不想让池鸦戴着这手串了。这么勾人,最好只戴着勾他。 池鸦并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有点不大自在地要把手腕往回抽,却被顾怀章一下子就给用力攥住了。 攥得有点痛,池鸦轻轻啊了一声,在前面走的莫失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 池鸦脸一下就红了,小声说:“你、你松开……” 顾怀章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就慢慢松了手。他才松手,池鸦就把手串往下捋。 却被顾怀章握着他的手拉下去,说:“别摘。” 声音微微沙哑。 池鸦难为情地皱眉:“这也太、太贵重了……” 南红他知道,是很优质的红玛瑙,更别说还是血色锦红,更更别说还是顾怀章送的! 他就是再不识货,可这样几乎玉化的红玛瑙,任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有多稀罕难得了。 “专门给你做的,大师开过光,带着辟邪保平安。”顾怀章头一次哄人,有些生硬,说,“听话。” 池鸦一下就被这个“听话”给弄得脸红了。 啊啊啊啊,你当你是在哄小孩吗?! 可是心里尖叫着,气势却软了,红着脸说不出话,连还被男人牵着手都忘了。 顾怀章垂眸看他泛出粉色的耳尖,忍不住笑了一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我还抽了一支签。” “啊,啊?”池鸦仰起脸,“什、什么签?” 顾怀章看着他:“姻缘签。” 池鸦:“…………” 顾怀章低低笑了一声,说:“你想知道签文么?” 池鸦说:“不、不想!” 顾怀章挑了下眉:“为什么不想?” 池鸦红着脸,磕磕绊绊地:“你、你笑得太、太骚了……” 一看男人笑成这个样子,他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顾怀章:“…………” 池鸦看着男人倏然凝滞的笑容,就抿着唇别过了脑袋。 他没说假话啊。明明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偶然笑起来时却这么好看,看着他笑的时候竟然还有一点坏,好像看着笨兔子马上就会掉入自己陷阱的可恶猎人一样。 老奸巨猾!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0-03 23:58:42~2023-10-04 23:3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峋星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从方丈室出来, 几个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彼此的签文,并十分默契的和池鸦拉开了距离。 没看见顾爸爸形影不离地黏着人么! 池鸦却是有点恍惚的样子,一言不发默默地走, 差点撞到柱子上去, 被顾怀章揽住了肩膀往旁边带了一下。 刚在方丈室里, 明净大师说相逢即是有缘,他的规矩是一天最多只解十签,好在今天还有剩,就给他们每个人都免费抽了一签。老板莫失他们的签文都不错,基本都是上甚至上上,可他的签却不好。 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极尽孤寥寂寞之意。是个中签。 大师沉吟片刻,又破例给他抽了第二签。 谁想又是个中签。 “别难过。”顾怀章手落下去, 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低声安慰, “第二签不是很好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师说,为成就一事而费尽心力, 却始终了无收获,然终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之时, 让他以平常心待之,有一日蓦然回首,那人自在灯火阑珊处。 “没、没难过。”池鸦抬起头, 望着他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涩, “都是、命吧……” 看他的前生, 可不就是“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么。 至于是不是会有“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时,那只能看以后了。 只是难免有些惆怅惘然。 顿了顿,池鸦又笑起来:“大师、不愧是大师。” 第二签未来怎样还不知道,但就这第一签,他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实说他刚刚在里头都不敢跟大师对视,因为总觉得大师的目光似乎意味深长,仿佛能洞悉他最隐秘的内心。 顾怀章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我的签文是‘逾东墙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大师说这是良缘,让我追你卖力点。” 池鸦:“…………” 顾怀章的声音里染上一点笑意,学着他的话说:“大师不愧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