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好意思,蹙眉:“你看什么?” 肖兰时笑得灿烂:“我师父好看啊。好看还不许让人看啦?” 卫玄序立刻抬起一只手来要遮挡他的眼睛,被肖兰时嬉笑着打回去。 “你去吃饭。” “我吃过了。”肖兰时答。 卫玄序“嗯”了声,低头抿自己的粥,白瓷勺子和碗沿总是不时敲出声响,被一个好不要脸的小东西一直盯着,身为要脸的师父想端起架子。 但是端得不太成功。有点紧张。 肖兰时又开口:“听江公子哥说,师父今天可威风了,一天就捉到了五只恶鬼。” 忽然:“咳咳咳——!” 肖兰时连忙拿旁边干净帕子递过去,关切问:“怎么了师父?你慢点吃啊。” 慢点?卫玄序也想。 可是肖兰时在旁边一直盯着他吃饭,让他怎么慢点! 不仅不要慢点,还要快快地吃! 然后就被自己呛到了。 卫玄序一手用帕子掩面剧咳,呛得自己面红耳赤;一手还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小白勺子,举着小勺子猛烈地咳嗽。 像个因为母亲做饭太好吃所以大吃特吃而呛到的小朋友。 肖兰时边笑边顺着他的脊背:“还有很多呢。卫家宝宝不要着急。” 卫玄序立刻一记眼神杀瞪过去:谁是卫家宝宝? “没大……咳咳咳——没、小!” 卫玄序这副模样丝毫没有威严,肖兰时笑声更加放肆。 两个人打闹了好久,肖兰时才终于哄着卫玄序把那碗橘子粥全吃了。 当他听卫玄序说自己没有胃口的时候,肖兰时就知道一定是他的胃又开始不舒服了,所以特地给他熬了橘子粥。 只不过这次的橘子粥和以前的都不一样,他在里面还悄悄放了江有信的安神散。 没一会儿,卫玄序脸上就泛起困意,用指头用力地揉着眉间。 肖兰时趴在桌子旁边,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层暖意。他很喜欢看在灯光下的卫玄序,衣料和发丝会在灯光下晕染出毛茸茸余晕,显得卫玄序更温柔,更好接近。 他颈间上下起伏的喉结,也似乎在诱惑着肖兰时去摸。 “你好几天都不睡觉,也该困了。”语调有些责备。 卫玄序晃动两下脖子,又勉强看向书案:“无妨。”啪嗒一声。 肖兰时从侧面把他的书按倒:“困了就睡,我替你抄。” 卫玄序执拗地把书抬起来:“你把你的功课做好就了不起了。” 肖兰时不依不饶:“你不是说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很重要么?你现在头晕眼花的,万一记错了什么,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卫玄序盯着他,泛着水光的唇动了动。 肖兰时脸上勾起得意的笑容,他和卫玄序之间的分庭抗争,永远都是他赢得次数多。 卫玄序起了身,又唠唠叨叨交代了肖兰时好些事,才向床榻迈步。 “千万不要弄错了。最迟亥时,你一定要回房休息。” 肖兰时坐在卫玄序的位子上,举起毛笔应:“知道啦师父。” 卫玄序又不放心地瞥了他一眼,肖兰时在温暖的灯光下笑得灿烂。 未几,房间里轻轻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肖兰时知道卫玄序入睡了,立刻吹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只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供在桌案前,昏暗的烛光面前能照亮他笔下寥寥几寸。 他也顾不得眼睛的酸痛,笔尖飞速划过,从来都没有写过这么认真的字。 肖兰时知道,他多写一点,卫玄序就能少抄一点。 小徒弟不就是这么用的么? 卫玄序这个师父当的愚蠢极了,什么差事都只知道往自己身上揽。愚蠢极了! 渐渐地,夜已经深了,肖兰时揉着发涩的眼睛,举起最后一只罐子。诶? 这个罐子他熟悉。正是王诚给他的那块绿豆糕,此时糕点像再次发了面一样,不仅体积膨胀了数倍,上面还布满密密麻麻的绿点,若不是上面用模具刻下了“肖月”两个字,他万万认不出来。 “怎么还留着?” 肖兰时心里奇怪,一边还是老老实实写了了最后一行字。 他长长舒了口气,大功告成般把毛笔往砚台上重重一搁,没想到磕出来好大的声响,马上忙手忙脚地扶住,还探起脑袋打量卫玄序醒没醒。 还好。没有动静。 紧接着,肖兰时秉了烛,悄悄站在卫玄序的床前。 床边的木雕实在太大,后面又有帘幕遮挡着,烛光探不到床头,卫玄序的脸半隐没在黑暗中,肖兰时只能通过他平稳的呼吸知道他睡熟了。忽然。 卫玄序搭床边的手猛地一抬,惊了肖兰时一跳。 他做贼心虚地用熄灭了烛光。 几息后,房间里一片寂静。 烛光又重新亮起来。 肖兰时往下看,才发现卫玄序的左手紧紧地抓住被褥,像是做梦了。 他缓缓蹲下身,把蜡烛搁置在一边,试探性的攀上卫玄序的手腕。 卫玄序没有醒。 紧接着,肖兰时稍稍一用力,将他的手扯开,正要替他塞回被窝里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他手中密密麻麻的伤痕。 有刀割下的,有绳子勒起的……还有许多他分辨不出来的伤口,一层疤盖在一层疤上,好像是好了又伤,伤了又好。 看着,肖兰时心头一酸。 卫玄序这么漂亮的手,不应该落下这么多骇人的伤。 忽然,他轻轻俯下身来。 乌丝垂落间,他轻吻在卫玄序疤痕满布的掌心,像是一个忠诚的侍卫跪在阶前许下他的誓言。 不要担心,卫曦。 我长大了。 ◇ 第98章 感到了饥饿 第二日,天上下起了大雨,比往日的雨势还要大。昨日下午罕见的晴朗,似乎是为了这场声势浩大的雨蛰伏。 但从华的意思,金麟台捉鬼依旧。 金雀抖着腿报怨:“雨这么大,还要我们出去辛苦,华哥哥你就不能跟你家家主说一声?” 从华耐心解释:“遇见阴雨,想必元京的妖怪更要四处横行。我从家比往日多派出了两倍的人手,事从紧急,还望诸位公子见谅。” 又说了好些报怨,见从华应答如流,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众人便疲惫地走出了厅堂的门槛。啧。 肖兰时站在屋檐下,抱臂看着漫天大雨,脑海里想的倒不是冒雨的困难,而是想起来这几日东枣营发生的事情。 他开口问从华:“敢问华公子,抓到的鬼都去在哪了?” 从华略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卫公子已经详细与肖月公子说过了。”继而解释道,“元京有一个几十年前修筑而成的咒法,凡是元京捉到的妖鬼,一律都将锁入阵法,不使其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