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拽得往下一抻,坐下了。 他没什么好气地看着肖兰时:“去看心缇咒。” 肖兰时立刻吞了嘴里的红薯,睁大眼睛问:“不是,那心缇咒不是都已经说坏了吗?你现在出去看它做什么?” 卫玄序显得毫不讲理:“想看。” 肖兰时立刻:? “你看看你说这话是不是脑子像是少了点什么?” 趁着卫玄序要开口骂他之前,肖兰时小脑袋瓜里转了两转,而后:“那行,你要去,我也跟着你。” 一听,八宝连忙着急插言:“二位公子去不得啊,就算是现在守卫都已经撤下山了,可毕竟是非常时刻,还是请公子们躲过这阵风声,再由我家公子送诸位出去吧。” 话音刚落,肖兰时举着红薯指他,问:“现在守卫是不是已经下山了?” 八宝一愣,答:“是。” “他们是不是在晚上才重新轮守?” “是。” “你家公子是不是没说我们不能出去?” “……是。” 肖兰时坏笑着咬了口红薯:“那不就得了。” 八宝立刻愁成了一个小苦瓜:“卫公子,肖月公子,你们就听八宝一句劝吧,现在——” 话音未落,江有信忽然也凑过来个脑袋:“出去玩?什么出去玩?你们两个出去玩怎么能不叫上我?” 八宝:“江公子!!” 热情大狗江有信不理他,摇着尾巴在卫肖二人旁边左右蹿:“你们要去哪?” 卫玄序淡淡:“去上祁安山顶。” 闻言,江有信立刻:“走走走走走!” 八宝欲哭无泪:“不走!不能走!!” 眼看着三人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就要走,八宝立刻飞扑上去,像个小挂坠一样,重复:“不能走!千万不能走!” 江有信把他从身后往前那么一推,诶,八宝吧嗒一下就背在了肖兰时的背上。 八宝愣愣的,两只手还抓住肖兰时的衣服不肯放。 江有信拍拍八宝的屁股墩:“要不一起吧。”八宝:? 要哭了:“公子!公子你们真的不能走,外面危险!危险啊公子们!” 忽然,房间的门吱扭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紧接着,从华的笑脸便适时出现,看着众人的闹剧,他也不惊讶,自然而然地打了招呼:“诸位安。” 一看见从华,八宝立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打小报告:“公子!公子!他们要逃出去啊!” 从华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卫玄序身上:“卫公子这是要去哪?” 卫玄序毫不闪避地对上眼神:“祁安山顶。” “卫公子要去做什么?” “兜风。” “兜风?” “兜风。” 两人对答如流,气氛还算融洽,可不知为何,肖兰时在旁边看得有那么点背后发凉。特别不舒服。 于是插言开口:“那个——” 话音落,从华抿唇一笑:“好啊,既然卫公子想去,为保安全,我也一并随同,可好?” 卫玄序立刻:“好。” 肖兰时连忙又看向卫玄序的脸。 从华笑眯眯的:“何时动身?” 肖兰时闻声又看向从华。 结果卫玄序马上:“若是方便,现在即刻启程。” 肖兰时拿着自己半块小红薯:? 话音未落,两人就肩并着肩走出了门。从华虽然年纪比卫玄序小些,可步子丝毫不比卫玄序慢,他俩不像是走路,倒像是上赶着抢着。 正看着,忽然,江有信语重心长地拍拍肖兰时的肩膀:“别担心。这俩人打不起来。” 肖兰时转头:? “我担心什么!” 江有信没回他的话,一个劲地摇头叹脑啧啧啧。 几息后,金温纯也从桌旁站了起来,他一个站起来不要紧,施呆呆连忙也跟着站起来了,俞稚昭不知道什么情况,愣愣的那大家都站我也站吧,她一站,守宗朔这个小挂件更是不用说。 未几,除了小家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像一条线挂在祁安山上。 肖兰时回头一看,大吼:“怎么都出来了啊?!” 金温纯一仰头:嘿嘿。 队伍后面守宗朔忙拉俞稚昭,轻声:“慢点。” 然后自己脚底一滑,啪嗒一下就倒在俞稚昭身前,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把他拉起来,小黑煤球的脑袋上就要再磕出来一个小黑煤球。 “小守还是先注意自己脚下吧。”俞稚昭说。 肖兰时摇着脑袋叹气,转头问江有信:“还有多久啊?” 江有信头也不回,气喘吁吁:“一个多时辰吧。” 接着,肖兰时:“卫玄序和从华人呢?” 江有信有心无力地指了指远处,可他手指的尽头,除了一片疯长的灌木丛之外,哪有什么人影。 施行知喃喃:“今天这两人不太正常,像是在较什么劲。” 江有信深表同意地点点头:“情敌见面难免——” 话音未落,肖兰时在他身后猛地踹出一脚,把他踢得一个踉跄。 江有信扶着施行知才没倒:“你干嘛?!” 肖兰时若无其事:“走路啊。”江有信:?- 走了好久,一众人终于爬上了祁安山顶。 肖兰时这才发现酥酥麻麻的小雨丝停了,站在山顶放眼望去,绚烂成火一般的苍穹从头顶,一直延伸到无穷的远方,云海下的群山也像是被细心地装点过,映照着五光十色的彩。 忽然,耳边传来江有信喃喃的声音:“元京的雨期终于停了。” 风吹起肖兰时耳边的鬓发,他极目远眺:“是啊。终于。” 不知为何,肖兰时明明来到元京才不过区区几日,可在他印象中好像时间走得飞快,再看向此起彼伏的楼宇时,已然失了许多惊叹,多了几分莫名的感慨。 他转头看向卫玄序的方向。 目光尽头,卫玄序正弯腰在地上搜寻些什么。 肖兰时问:“他在干什么?” 江有信耸耸肩:“那又不是我师父,我怎么知道?” 紧接着,肖兰时目光一错,被卫玄序身旁的一座等人高的石柱引去了目光:“那是什么?” 江有信看过去,道:“喔,那就是心缇咒。” 闻言,肖兰时好奇地走上前去,细细打量着。 只见那石柱的顶端有一只拳头大的坑洞,坑洞里面堆着些像是金子一般的泥土,闪闪发光。在金色的泥土之上,一株已经枯黄的花朵耷拉着脑袋,在风里摇摇晃晃。 江有信站在他身边,看着枯黄的花朵,说:“这就是心缇花。其他五城之所以要每年向金麟台缴纳贡品,就是要用金银换一片心缇的花瓣,才好维持各城镇仙台的作用。没有心缇花瓣,各城的仙台就无异于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