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叩首,把自己磕得头破血流,在雨中极尽狼狈,丝毫没有一个宗族世家子的模样。 见状,兄长离奇愤怒地拥上来,却被周围的金家守卫拉住,一下一下地挣扎:“金薛!你这懦夫!!家父的脸面和荣光,如今尽数毁在你的手中了!!” 金薛好似听不见兄长的怒斥一般,还在不住地求饶。 “嗤。” 萧逸站在原地,低眉望着金薛正在一步步向自己爬来,眼底只闪动着兴致盎然的目光。他像是看一条牲畜一样,看着金薛,这个生来便衣食无忧,出身华贵的贵公子。 紧接着,萧逸的双手猛然向高空用力抛举。 随着两只弩箭迅速向两人的方向投掷去时,萧逸猛地打响一个响指,啪一下,兄弟两人身边迅速结成一个封闭的结界,将两人牢牢包围。 高空中,两只金色的弩箭,如同两只雄鹰般从天上向下俯冲。 萧逸阴翳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种狂热的兴奋。 兄弟两人也高高抬起了脑袋,望着向下坠落的弩弓,希望和绝望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同时交替在他们二人相似的面庞上。 天上的细雨还在下。 下一刻,跪在地上的金薛身影动了。 他如同一只飞燕,咻一声便冲向了弩弓的方向,身形快得几乎无法被肉眼捕捉。 见状,对面的兄长瞳孔骤然收紧。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身体也本能地向高空悬落下去的弓弩飞去。 两道黑影在高空快速闪烁之间,突然。砰! 萧逸瞳孔微张,全神贯注地盯着高空。 雨水滴落在他的眼睑上,在灰蒙蒙的大雾里,显现出一种极其怪异的紧张和兴奋。 鲜血在高空中如同喷泉一般炸开。 兄弟之中,有人射出了第一支金翎箭。 紧接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响彻云端:“金薛——!!!” 高空中,金薛的身形如同一只被折断了羽翼的飞燕一般,缓缓向地面上垂落下去。 两只金灿灿的金翎箭,全都深深刺入他的胸口。正对他心脏的位置,分毫不差的死手。 萧逸惊讶地微微翕动嘴唇:“啊……” 兄长的那支金翎箭出现在金薛的胸口,他毫不意外。 但他的确没有料到,一个平日如此贪生怕死,哪怕多讨要一块肉吃都胆战心惊的金薛,竟然也会把自己的那支金翎箭,射向自己的胸口。 默了两息后,萧逸收了结界,嘲弄地看着抱着金薛尸体痛哭的兄长,缓缓鼓了两下巴掌,讽刺地赞道:“师兄,看来还是这个被你处处看不起的阿薛,比你更像是正人君子啊。” 兄长低着头,看着双手上全都是金薛的血,癔症般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见他的弩弓,方向是正对着我的!我刚才明明看见,他的弩弓,方向是正对着我的!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下一刻,他将脑袋机械般地转向萧逸,愤怒地嘶吼:“是你——!都怪你——!都怪你这逆贼——!” 紧接着,十几个金家守卫立刻簇拥上来,将他一把制服在地。 萧逸睥睨着地上的他,轻笑了下。 两息后,旋即:“打。留一口气就行。” “是——!” 令毕,几个金家守卫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落下来,云起的深林里,顷刻间,便响起一连串惨绝人寰的叫声。 良久,萧逸好似闲情逸致般看着地上,那个几乎被卸去了四肢的兄长,刚要开口。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峻的声线:“闹够了么?” 闻声,萧逸先是一愣。 旋即转过身去,望见一脸严肃的金温纯,正在周围人的簇拥下缓缓而至,他那身姚黄色的明艳族袍,在灰蒙蒙的烟雨中格外耀眼。 “我还以为督守不会来呢。”萧逸阴狠地笑着。 金温纯立定,与他四目相撞:“摩罗的督守是我,不是你萧逸,明白么?” 萧逸默了默,眸底轻动。 旋即故意又扯大了嘴角上的弧度,露出一个更加难看的笑容:“那是自然。”他向后一撤,做出个“请”的手势,“还请督守勘查。” 三三两两的人影散开,露出一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兄长。 金温纯皱眉盯着他的断肢,问萧逸:“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逸:“祭旗而已。”话音未落。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当着那么多金家弟子的面,直直地甩在了萧逸的脸上。 萧逸被金温纯打得脸猛地一偏,一抹红色的鲜血应声顺着嘴角,出现在萧逸惨白的脸上。 金温纯平声警告着:“好好说话。” 几息的沉默后,萧逸回过头来,用小指抹开血迹,笑了下:“是。督守。” “如今旧族的首部是金康,我想着用他两个儿子作为人质,逼迫金康交出血饵,应该是给得会快些。” “既然如此,绑了直逼旧族就是。”金温纯话顶着话,“你折磨他们,到底是为了血饵,还是为了你自己?” 萧逸抬眼一望,眼神不善。 金温纯淡淡瞥过去,审视道:“你永远都忘不了你出身的那个蛊虫坑,无论你坐上多高的位置,你也永远都逃不出那个黑檀盒。” 说着,金温纯向萧逸又走近了一步,威压道:“你永远都是里面一只臭虫。萧逸。你永远都是。” 萧逸紧盯着他,强压着怒意,想装出一个宽和的笑容。 可笑得太假,最后就变成了一个狰狞的表情,满是不甘地凝望着金温纯:“督守教训得是。” 旋即话题一转,又道:“可不知督守如今亲自前来云起,是想要做什么?难道督守忘了金麟台的令,就那么放了那些旧族逆贼?” “我做什么,也要向你一一汇报?” 萧逸咬牙低眉:“不敢。” 金温纯的目光又在萧逸脸上划过,紧接着,他一把夺过身旁侍从手中的金翎箭,对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兄长,噗嗤一声,正中了他的后颈。 他趴在地上抽搐两下,便停止了呼吸。 金温纯悲悯地垂目,望着他的尸体,低声轻轻吐了两个字:“安息。” 下一刻,他手持一朵莲花玉令,手腕一翻,那枚玉令便旋转上升到了高空,骤然间幻化出一朵巨大的五叶金莲花,光芒照耀得天空熠熠生辉。 金温纯北望云起的一片烟雾中的高塔,长剑直指,缓缓命了声: “全军进攻。”- 云起的屋宇中。 肖兰时和金雀正说着话,忽然,守在门外的康叔一脸惊恐地跑过来。 二人奇怪地循声望去,听见屋外似乎一阵脚步悉索,其中还有几声低沉的爆鸣夹杂在其中,像是哪里起了乱。 “黄先生?黄先生呢?”金雀疑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