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此行,要去往何方?” “临扬。” “我听麻娘说,元京似乎有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像是叫什么岑非深的,要来捉肖公子。敢问,我们此行,是去躲在临扬,得一个居所么?” 紧接着,肖兰时利索地回答:“不是。” 郑哀立刻看向他。 不只是他,还有一旁的卫玄序,立刻也略有些惊异地看向肖兰时。 肖兰时也望过去:“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也从来没问过啊?” “我刚才就问了。” “那不是因为别的事儿……”说着,肖兰时悄悄瞥了一眼郑哀,目光再回转到卫玄序的身上,“那不是别的事儿给耽误了嘛。” 紧接着,他清了清嗓子,又捏下一块糕点:“我想去找一个人。” 卫玄序和郑哀异口同声:“找谁?” 肖兰时缓缓:“你们也知道,我是从元京逃出来的。一开始的时候,我要去的方向,原本就是临扬,那里有一位曾经教过我的师父,姓万,叫万贺,他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及的,我便想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防身的功法,让他教我两招,能把岑非深这个麻烦事儿给过了。顺便,在他那儿住几天,躲躲。” 郑哀应道:“喔喔,也就是说,肖公子你一开始便想要前往临扬去,只不过元京和临扬之间夹杂着萧关和摩罗,所以就又先后在萧关和摩罗两城逗留了时日。” 肖兰时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郑哀:“那敢问肖公子,不知现在的临扬城,对肖公子和卫公子来说,是否是安全的呢?二位要去哪里找这位万先生呢?” 一提到这儿,肖兰时捏着糕点,笑道:“对你和影子兄弟二人,只要进了临扬城,我便能保你们二人无恙,还请不必担心。” 郑哀低头道了谢。 几人又说了两句,影子那边的马突然惊了,郑哀便匆匆又下了马车,前往刚才的马车去抚慰惊马。 等他一走,卫玄序立刻问:“为什么说谎?” 肖兰时很是无辜地看着他:“我说什么谎了?” “你说你要去找万贺先生学功法。这天底下,你已然是金麟台上的绛珠仙尊了,若是去学功法,怎么会去临扬这样的书生地?” 闻声,肖兰时笑起来:“卫公子好聪明。” “那你为何要说谎?到底要去哪儿?” 肖兰时把一块糕点塞进卫玄序的嘴里:“看你现在这个急急忙忙的样子。去临扬找万贺,我没骗他。只不过倒的确不是去找他学功法的。” 卫玄序自然地接了:“那你是去做什么?” “问他点儿事。” 闻声,卫玄序眉头轻轻皱起:“问事?何事?” 肖兰时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一面嚼着糕点,一面笑:“卫曦。你信命么?” “什么意思?” 说着,肖兰时的眼底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悲伤,尽管那只是一瞬,可还没能逃过卫玄序的眼睛:“怎么了肖月?” 紧接着,肖兰时直起身来,笑着:“卫曦,你还记得以前咱们在萧关的时候,哪怕我只不过是一个被肖家扔在雪地里自生自灭的弃子,我都咬着牙爬起来骂老天爷。人人都跟我说那就是我的命,我这一辈子从始到终就该那样,我不信,我从来都不信。但是现在,卫曦,我有点不明白了,我想去弄清楚。” 良久,卫玄序哑声问:“是和你轰炸元京的仙台有关么?” 肖兰时笑而不语。那就是默认。 卫玄序缓缓张开手臂,向他问:“怎么了?能告诉我么?” 下一刻,肖兰时低着脑袋靠在卫玄序结实的胸膛上,闷声闷气地说:“一切都很糟糕。我很害怕。” 语落,卫玄序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脊背,把脸颊贴在他的头上。 安慰道:“我们一件件地捋顺,一件件地铺平,一件件地解决,我会陪着你一起。如果解决不了,我就和你继续一起逃亡,我们一起害怕,你别担心一个人,好吗?” 肖兰时抱他抱得更紧,外头车窗里的风还在不住地往里吹,只有卫玄序的怀抱是暖暖的。 应声,他把头埋得更深,轻轻应着一句: “好。” ◇ 第235章 别坏了规矩 好一会儿,众人终于远远地看见城楼上写的“临扬”两个大字,天上的雨丝也不如刚才下的大了,像是一条条断断续续的珠子,落在人们的发间。 但卫玄序还是强硬地在肖兰时的头上扣了顶雨帽,低下头,认真地系着雨帽下的带子。 肖兰时极其不配合地扭着脑袋:“雨又不下了。” 卫玄序只是温声说:“戴着吧。” 肖兰时嘴里又嘟嘟囔囔了几句,看他像是心里打定了这主意,也没再推脱。 倒是旁边的小石头,举着自己早就已经淋得湿哒哒的小帽子:“公子!公子也给我系。” 还没等卫玄序开口说话,肖兰时立刻;“去!小孩儿去一边呆着去!这儿有你什么事!” 小石头立刻闹起来:“我是和我家公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肖兰时没回答他,只是把目光又流转到卫玄序的脸上,不怀好意地问了句:“谁家公子?” 语落,卫玄序手底下的带子刚好被他拉扯成长度相同的两段。 “不要和小孩子无谓争闹。”小石头:!什么小孩子! 他怎么突然就成了小孩子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他家卫公子全天底下最最最最最最忠心最信任的小石头呢!结果那天肖兰时趁着他困困的时候,把他硬是从公子房间里哄出去那天晚上之后,他家公子对他立刻又是换了一副模样! 然后小石头自己戴着雨帽,愤愤不平地看着肖兰时:“呸呸!不要脸!” 肖兰时和卫玄序没理他,看向郑哀和影子的马车。 “二位公子,让你们久等了。” 郑哀从马车上跳下来,手里还抱着好些东西,看他的模样,实在是笨拙,落下来的时候要不是身后的影子及时拉了他一把,他立刻就要跌到地上。 肖兰时欠欠地笑着:“您慢点。” 紧接着郑哀又对他投来一个极其抱歉的笑容:“是我耽误公子们的进程了。” 最后的一段路,按理说两个时辰就差不到能到这里,但是半路上,郑哀突然因为吃了那糕点,再加上水土不服,在车里上吐下泻,一来二去,此刻的天色已经擦了黑。 肖兰时看着他苍白的脸,问:“好些了么?” 郑哀用袖遮掩着唇:“无妨。” 几人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汇入临扬城门进城的队伍中。 在高大的城门下,暮色的烟雨中,临扬城底下等待进城的人实在拍得很长,曲曲折折地像是一条回旋的线,要等好久,队伍的步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