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要闷出病来。 他听了罗文的提议,去布庄买两匹新布,可以花点钱拿给村里会女工的娘子帮忙做两身新衣,又在隔壁衣铺内买了一身当季新衣。 少年太瘦了,骨架又小,掌柜取出最小的那套给他,比划在身上仍显得有点宽长,遂只拿一套。 罗文道:“这套先凑合穿,小先生把布拿去给村里的娘子们做,多做几套合身的。” 林殊文道:“好。” 他没为油盐生活考虑那么周到,罗文提一句他就应一句。 途径书坊,林殊文迟疑稍瞬,扶着马车:“罗大哥,我想下去看看。” 罗文观望书坊的牌匾,把人放下。 林殊文道:“我很快就出来。” 罗文没有多问,就在书坊门外等。 林殊文买了文房四士,几本杂籍,还有套刻刀。 最后逛了几家杂铺,添了簟枕一类,带了六两银子出来,花出去的拢共不到一两。 林殊文怕耽搁太多时间,很早就跟罗文说东西都买整了,两人乘坐马车在府邸外等候,林殊文本来在翻看新买的杂籍打发时间,奈何今日起早,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梦里隐隐听到人声交谈,林殊文茫然睁眼,迷迷糊糊地撩开车帘。 严融之饮了些酒,身上沾酒香,人没醉。 睡意未消的少年似乎魇在梦里,更像醉了,敞开车帘后林殊文往前栽倒。 严融之抬手把人拢在身前扶住,少年带着些热温汗湿的脸靠在他颈侧,正想问怎么了,掌心探出,摸到少年发烫的面额,皱眉。 他吩咐罗文:“找家医馆。” 怀里的林殊文不怎么安分,严融之拢好他乱动的身子,第一次和难受都不吭声的人相处,到底经验太少。 他往少年鼻子轻轻一捏,不算惩罚,无奈的成分居多。 “烧迷糊了也不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转气候了,病了,养猫路漫漫。 第19章 严融之把醉酒似的少年接在怀里,先触面额的温度,再探了探颈边,一层细汗。 几分神智不清的林殊文扭着脸躲开额头的手掌,嫌热,唇嫣红而干燥,眉心拧起,含糊地喊疼。 严融之不碰他的脸,怕他倒了,扶在少年腰背后轻轻抱着,低头问:“哪里疼?” 林殊文唇一抿,又不说了。 过半晌,依旧断断续续地喊疼,额头也越摸越烫,眼尾渍着些泪痕。 可一旦严融之问话,他就闷声不吭,脸色因烧热浮起两抹红,可怜又倔强的模样,文静柔弱,看了只觉得让人心软。 严融之吩咐:“尽快找到医馆。” 罗文应声,驱着马车找到就近的一家医馆。他停车撩开车帘,道:“主子,我扶小先生下车?” 严融之径直抱起脸颊抵在颈侧呓语不停的少年,这个时节生病的小孩和老人居多,医馆内不少人排队问诊或取药。 严融之绕过人群,罗文连忙把凑近的人挡开,找到专门管事的,抛过去一个钱袋子。 管事摸着钱袋的厚度,揭开看了眼,笑道:“贵客有病人要看诊?” 罗文点头:“立刻安排一名大夫,找间干净安静点的房间。” 管事引路:“贵客里面请,大夫很快就到。” 有钱好办事,管事领了名大夫快速赶到医室内。 严融之坐正,林殊文不愿意躺,只好把人扶在怀里让他靠,往那两片干燥的唇送了点水,起初不喝,慢慢地才喂下半杯。 大夫给林殊文诊过脉,让他们不用太担心。 又道:“时下老幼容易患病,这位公子体弱气虚,才导致病气入体,喝几剂汤药多加休养就能恢复,平日还需多加照顾调理才好。” 严融之看着林殊文依然泛红的脸颊:“他在喊疼。” 大夫问询病由,又检查几番,找不出林殊文疼痛所在。 少年嘴里偶尔喊一两声,多数时候闷着声安静流汗,太能忍的性子,不说也不摸疼的地方,让旁边的人束手无策。 罗文笑呵呵的:“张大夫啊,我们花了不少的钱请你来看诊,看不出病由还赖病人不配合了?” 罗文替主子把压力给出去了,张大夫哑声,止不住落汗。 “两位爷,这位公子老朽实在……” 大夫张口结舌,为难之际,昏睡过去的少年幽幽掀开懵懂的双眼,涣散的视线一点一点凝聚。 林殊文舔了下干涩的唇,不解地问:“严爷,罗大哥,你们怎么了?” 罗文松了口气,严融之把案几上的清水送到他嘴边继续慢慢喂几口。 “你在发烧,方才晕了过去。” 林殊文“唔”一声,就着严融之的手喝完一杯,浅色的眸子望着人,道:“还想喝。” 严融之又给他喂了一杯水。 林殊文醒着的时候给大夫重新诊脉,大夫问他哪里疼时,他明显停了下,轻摇头。 病人不配合医治,再好的医者和药石都没辙。 严融之示意大夫出去,在医馆给林殊文喂了剂汤药,又睡了会儿歇着,额头上的烫意消了,才带他坐马车离开。 从医馆往马车的那一段路林殊文是被严融之抱着出去的,他羞耻的想要挣扎,严融之目光平静,罗文笑道:“小先生就莫要别扭了,方才你昏过去,也是主子抱进来的,一路上的人都瞧见了,眼下要躲也来不及啊。” 林殊文:“……” 少年默默闭眼,素白的小脸扭向面前宽阔的怀里挡着,放弃挣扎。 * 严融之抱着安静下来的少年坐进马车,内部散落几件林殊文从城里买的物什。 笔和纸张都飘在毡子上,还有那套装在盒子里的刻刀。 林殊文从严融之怀里下来,蹲身把散落的物什捡起。 严融之拉起他的胳膊扶他坐稳,道:“这一趟买了不少。” 林殊文把盒子放在腿上,揭开后细细检查,没发现破损才安了心。 严融之:“刻刀?” 林殊文垂眉道:“呆着闷了想刻些小玩意。” 见识过林殊文捏兔子的手艺,严融之意动,问:“刻的何物。” 林殊文眸色诚恳:“木头。” 还在林家时,林殊文唯一私下掏钱买过的东西只有木头,全都用作雕刻。 林广良和谢许菇虽然觉得他把木头刻得很好,却并不赞同一个地主家的儿子只会抱着木头雕,更多的时候,林广良宁愿带他出门去巡地,收租,让他学算术,说地主家的孩子只会数钱就行。 曾经整个丰阳县的百姓都认为林殊文会是最小的地主。 少年抱住盒子出神,马车一晃,他肩膀紧了紧,被严融之揽在身侧:“别磕到脑袋。” 林殊文抿唇笑了下,漆黑的眼睫